慕溶月頓了頓,抬首望向他。
「這是莫盈兒送給我的。」
宋景淵捻起那枚頭簪,反覆地瞧了瞧:「噢,就是你的舊友,老莫家的女兒吧。」
慕溶月點頭,宋景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想聽他的建議,才特意將這頭簪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呢。
「她一個女流之輩,倒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宋景淵只瞧了幾眼,就又將簪頭放回了原處,朝慕溶月一笑道,「但憑你做主吧。你若覺得值得,便留她下來。我沒什麼意見。」
得到了宋景淵的支持,慕溶月點了點頭,表情也和緩了幾分。
「我只是覺得,她畢竟是個難得優秀的女子,她的才能不該被埋沒。」
宋景淵笑了一下,「好,那就依你的吧。」
慕溶月輕輕頷首。
「多謝夫君理解。」
「杏雨,去拿筆墨來。」
慕溶月親筆寫了一封信,信中提起願意留莫盈兒在她身邊,以貼身女侍衛的身份。
「把這封信送到那客棧去,再派兩個人去好生安頓她吧。」
「是。」
杏雨領了信便退下了。
宋景淵起身關攏了門窗,再來到慕溶月身旁時,連嗓音也放低了幾分。
「今天,我同桓王喝了幾杯。他丟給了我一個棘手難題……其實我知道,他只是為了刺探我的態度。」
慕溶月抬首反問他:「是關於謝羨風的麼?」
「不錯。」
不等他說,慕溶月已經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樣的問題。
「他是不是不肯去見桓王?」
宋景淵輕嘆了一口氣,俯身躺在了床沿上,煩悶地拽扯床簾。
「這個怪胎脾性乖戾,誰人去說都沒用。若不是走投無路,我真不想再讓你去見他。」
慕溶月沒吭聲,只是默默地將莫盈兒送她的頭簪收了起來。
「我的好夫人,我答應你,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宋景淵便起身,親熱地摟著她的腰肢,與她貼耳私語。
「他是我計劃里很重要的一步棋。若我能藉此機會找到桓王剷除異己的證據,上奏陛下,那於宋慕兩家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你只需要把謝羨風單獨約到一個地方。剩下的,無須髒了你的手。待此事一結束,我便不會再將你牽扯進桓王之案中了。」
說著,宋景淵依戀地收攏了手臂,與她貼得更近,耳鬢廝磨地低喃:「夫人……可好?」
慕溶月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表情也多了幾分晦暗的意味。
「我明白了。」
方才宋景淵已經寬縱了她收留下莫盈兒的私心,於情於理,她自然也該體諒他的難處。
再加上,如今,慕宋二家早已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她早就說過要擔起守護家族門楣的責任,她自然不會推辭。
只是……
她該怎麼做,才能保證謝羨風一定會赴約,還要是獨身一人?
慕溶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另一邊,宋景淵借著燭光打量著她的側臉。那溫暖的火光照耀在慕溶月的鼻尖上,襯出她白皙如雪的皮膚,更讓宋景淵口乾舌燥、心馳蕩漾。
他饜足地將人摟得更緊,笑著閉上了眼。
若說,他此舉全然沒有半分私心,那也太過假心假意。
他故意攛掇慕溶月去當那個推人下懸崖的惡人——除了明白她的話對於謝羨風來說,是最有效的良藥以外……其實也頗有幾分殺人誅心的意味。
說實話,若是此次行動能夠一舉二得,同時解決了他的兩個心腹大患,宋景淵自是喜不勝收。
只不過,
在慕溶月面前,他還並不能將這心思表現得太明顯,反倒顯出他惡毒。
於是,只好沉默地笑著,一邊將人摟得更緊,珍惜此刻難能可貴的親密時光。
***
馬球會結束後,慕溶月又是接連的好幾日沒有聯繫謝羨風。
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剩謝羨風一人待在客棧里,人來人往,繁華喧鬧,他卻只剩下了空落落的寂寞。
好幾次,謝羨風想主動找她,哪怕只是同她說幾句話。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克制了這般的欲-望。
他想把主導權交到她手里。
無論慕溶月接受與否,都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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