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風的口吻顯出了幾分低微,手指也凝滯在了半空,仿佛在等著慕溶月的發號施令,才會繼續進一步動作。
「……嗯。」
慕溶月有些於心不忍,終是點了頭。
「可能會有點疼,」謝羨風將紗布蘸以清酒,一邊將手遞在了慕溶月唇邊,「如果疼得厲害,就咬我的手吧。」
對於他的哄話,慕溶月一時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更何況,他的傷勢比她還要重,她怎麼可能真的去咬他?
但確實有些痛。
清酒接觸到肌膚裂口的那一霎,慕溶月閉上眼,用力咬住了下唇,才沒讓呻-吟聲漏出,額頭卻仍沁出了一層薄汗。
謝羨風看出了她的忍耐,便放緩了擦拭的動作。可正因如此,慕溶月反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觸感。
隔著一層薄紗,他的指腹從她的脖頸掠過,觸及她最脆弱的部分,讓她激起一陣酥麻又刺痛的感覺。
「應該可以了吧……」
慕溶月移過頭,不想卻恰好撞上了謝羨風的臉,二人之間的距離陡然間縮近,仿若連鼻息都近在咫尺。
空氣之中隱約傳來了呼吸聲,開始變得急促……是他的,還是她的?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慕溶月猛地垂下了頭,映在了謝羨風的視線里,卻只能見到她的耳尖微紅,肩頭略微瑟縮。
「阿月……我……」
謝羨風正要開口,慕溶月卻驟然打斷了他的話,而問出了自己心底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謝將軍,你在來的路上……見到景淵了嗎?」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謝羨風的眼神黯淡了幾許,所有情緒都在瞬間冷卻。
他收回了手,無聲地搖了搖頭。
慕溶月的表情也變得落寞起來。
「傷口處理好了。」
謝羨風在清水盆里清洗著手上的血污。
慕溶月摸了一下脖頸處的紗布,眼神晦暗。
許是看出了她神情的低落,謝羨風猶豫了幾許,終是開口道。
「他有他的難處,我不評判他的做法。」謝羨風頓了頓,話音一轉道,「不過……如果做選擇的人是我,我會直接交出兵符。」
慕溶月對於他的坦白有些驚訝。
「可是,一旦交出兵符,你便會被冠以叛國賊的名號,你此前以身護駕換來的功勳,全部都會付之東流……」
面對慕溶月的質疑,謝羨風卻只是微微一蹙眉。
「那又如何?」
「這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道需要思考的難題。」
慕溶月忽然間啞口無言。
他的態度太過淡然,以至於,慕溶月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謝羨風的世界,似乎真的很簡單。
簡單到,他的行事只有一條準則。
那就是,萬事以她為先。
漸漸地,慕溶月意識到,或許……不是只有位高權重的貴族才算是能依靠的庇護傘。
在這亂世之中,反倒是那些更能豁出一切的人,才能破釜沉舟,守護心中所想。
慕溶月沒吭聲了,紛亂的心緒密密麻麻地湧現。
謝羨風將水盆端開,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叮囑道,「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會很想家。只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
「沈世子死了,桓王一定不會輕易了事,此刻拋頭露面,太危險了。」說著,又像是安慰慕溶月似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很擔心家人,我會想辦法把消息遞給他們。」
慕溶月心亂如麻,又問,
「那……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總不好一直滯留在平民的家中,慕溶月已經不想再將更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謝羨風還沒來得及回答,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動靜。
慕溶月有了心理陰影,有如條件反射一般,猛地後退,直到後背都擠到了牆角。
原來,只是風吹動了窗帷。
慕溶月一陣尷尬,她的動作幅度太大,一時間牽扯了衣衫,露出了白皙的肩頭——直到寒風吹過一個激靈,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時頗為窘迫不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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