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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梁驚水抱著駕駛座的頭枕,抬手打住,「我記得這好像是個網約車訂單吧?這位狄姓司機,你是不是得先送我去目的地,不然平台扣你錢怎麼辦?」

商卓霖兩指將她肩膀摁回座椅:「他資產不會少一個零,難得見面,我們聚聚。」

梁驚水怨聲載道:「我是在擔心我自己好嗎?我是有正事找我爸,結果司機倒給我拉去別地了。」

商卓霖挑眉:「單忌?」

「你們叔侄倆對我的人際圈真是了如指掌。」

梁驚水扁扁嘴挺沒趣,嘆氣說,「航運項目黃了,但他守信幫我母親蓋了祠堂,還把她加進族譜,我很感謝他。不過現在有個問題,我得當面問清楚。」

屬於年輕女孩的不諳世事,不知在她眼裡消跡了多久,連光都沒有,梁驚水現在就像個垂垂老矣的小老人。

商卓霖看著她,又仿佛看到梁徽聲淚俱下的面孔,輕輕笑了一下。

那天他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有些答案,其實不需要來自你以為的人。

下午三點開場,滿室都是笑聲,霓虹燈球,浸滿銅臭的香檳味。

梁驚水一進門,就被蹦開的酒塞噴了一身泡沫。沒體會過人間疾苦的男生笑著打趣,美女還沒開飲就微醺了啊。她從茶几上拎起一瓶新的香檳,熟練地搖出氣泡,指尖壓住酒塞,呲得對方一身濕。

「同樂。」她蜷起眼睫,將酒瓶擱在男生桌前。

這場面倒是在商卓霖的預料之中,可狄鶴還是頭回見這姑娘,脾氣比他在京城碰到的都烈。只是她現在沒了金主撐腰,這性子,是不是舊金主給慣出來的?

狄鶴舔唇,心跳得砰砰響。

他轉頭問商卓霖:「她一直這樣嗎?」

「在我小叔跟前不這樣,」商卓霖搖頭,眯眼回想說,「小叔每場局都帶著她,酒不用她斟,人情世故也不用她顧,真就是帶她去吃飯。」

又鄙夷地看了狄鶴一眼,說梁驚水那陣溫順得要命,你冇本事就唔好發白日夢啦。

狄鶴嘶了聲:「她車上說得挺實誠啊,居然當過商宗的情兒。不過聽說商宗快栽了,三井繼承人八成是你,跑不了。」

商卓霖嗤然勾唇,眼角瞥見梁驚水敞著長外套,倚在露台抽菸。他拋給狄鶴一句「煮熟的鴨仔都會飛」,站起身向外走去。

骨架高大的玉蘭樹幾乎攀上了露台,白玉綴滿枝頭,一片花瓣上染著橙紅的火星,漸漸焦黑了一角。

梁驚水嘬了口煙,整個人伏在玻璃欄上笑得惡劣,唇間斷斷續續吐出白氣。

她將菸頭扔到地上,腳尖碾滅,抬眼看向走來的商卓霖:「一直沒問,你來蒲州幹嘛?這裡有什麼好?」

商卓霖瞭然一笑,卻因不抽菸的習慣,被周圍的煙霧嗆到,掩唇咳得又涼又狼狽。

這樣才符合梁驚水對他的印象——一個常年養病,嬌貴脆弱,藏身港城別墅里的貴公子。

她隨手揮散煙霧,沒什麼真情實感地說:「抱歉啊,我抽的煙便宜,難為你高貴的肺了。」

「沒事。」商卓霖呼吸還有些不穩,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就是想沿著我爸的人生軌跡走一趟,弄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選擇自殺。」

梁驚水:「商琛是為了我母親殉情,大家不都這麼說。」

商卓霖:「大家還都說,你不過是小叔身邊待久了點的情兒。」

梁驚水胸口輕微起伏:「事實也是如此。」

白浪間那片焦黑的花瓣,猝不及防被商卓霖伸指彈了下,露出被菸頭燙出的一個小洞,簌簌顫抖著。

他冷不丁問她,回蒲州有沒有給小叔打過電話。

梁驚水隱忍地斂斂眸:「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成為他的麻煩。」

商卓霖的眼神不帶惡意,斟酌著說:「我的意思是,『好好先生』那個號碼,你沒試過嗎?」

梁驚水幾乎笑了一下。

好吧,愚人節就讓她給「好好先生」打個電話,看看還能折騰出多少驚喜來。

第54章 愚人愚己不愚心

2017年的四月一日, 愚人愚己不愚心。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叫她水水叫得這麼順的,梁驚水已經不記得了。

印象里他從不在她面前遮掩底色,那些迷色、無序、囂浮的事物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他卻帶她逐一涉足, 不妨礙她自由來去, 也不在意她如何看待自己。

梁驚水看商宗的生活是需要仰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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