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了一圈,梔子面上也沒露出什麼:「我身為奴婢的哪敢去打量良媛,但只遠遠一瞧,不論容貌,單只說姿態氣度,便能壓許侍妾三分。」
連翹一下子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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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初喝了半盞茶,另兩位良媛才到,時辰已經差不多了,三人便只是簡單通了下稱呼。
陳良媛坐在她上首,兩人對了下眼,都笑了一下,孟初催眠自己,就當是開學見新舍友了。
這時一個小丫鬟從正堂後繞出來,「皇子妃到。」
孟初跟著陳良媛與杜良媛起身,屈膝蹲下。
許侍妾和春侍妾則是雙膝跪地,半坐在小腿上,自肩背到頸微沉。
「免禮,都坐吧。」
孟初坐回去,只覺一陣檀香從正榻處傳過來,皇子妃這是早起便到小佛堂禮佛了嗎?
六皇子妃著一身豎領對襟長衫,衣擺上繡著暗色的鸞鳳展翼圖,衣服上壓著一串碧綠的珠子,右手無名指戴著一個紅寶石嵌金戒指,髮髻左右各簪一對牡丹金頭雙珠釵,正中則是一套銀珠花樹流雲鈿。
她眉微壓,眼如冷月,臉上不著脂粉,唇色發白,她一眼就看到了孟初,語氣倒是溫和許多:「這位是府里新進的孟良媛,以後你們都是一個府里的姐妹,要有互顧之情,不得多生事端,壞了府里的風氣。」
孟初上前行禮:「嬪妾謹記。」
「陳良媛和周良媛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若有何不解,盡可以去尋她們。」
「是,勞煩兩位姐姐。」
紫藤舉著托盤到孟初面前,上面是一對銀鍍金的並蒂蓮花釵,一對碧玉的鐲子。
這便是皇子妃的賞了。
陳良媛和周良媛各送了一個銀簪子做見面禮,樣式中規中矩,但拿到手沉甸甸的,融了打成銀錠子還能有好幾個呢。
孟初一一謝過,又坐下聽陳良媛和周良媛互相搭腔說了幾句天越來越熱了,皇子妃就淡淡的說讓針線房預備著可以做夏裝了。
她本以為跟開會一樣還要幾個來回,結果沒一會兒皇子妃就讓她們回去了,看其他人的面色,顯然皇子妃平日就是如此。
許侍妾和春侍妾住一個院裡,回去時正遇到許侍妾身邊的夏荷拎著膳盒回來。
許侍妾原本就心裡憋氣,這下便直接罵出口:「不三不四的東西!主子不在便懶成這樣,什麼時辰了才回來,今日你便好好餓著!」
夏荷被罵的臉煞白,但也不敢在她面前掉眼淚,想說她是遲些拿等許侍妾回來便能吃到熱的,卻一個字也不敢為自己分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春侍妾嘆口氣:「咱們剛從曲梧院回來,你又何必如此,傳出去皇子妃那裡,你又能得什麼好?」
許侍妾死死地壓著聲音:「皇子妃?她眼裡可沒有咱們。」
後院裡就她和春侍妾去給皇子妃請安最勤,但十次里有一次能得見就不錯了,那還得是和周良媛她們遇見了。
良媛按規矩定的是四位,她萬般籌劃,不知撒了多少銀子給曲梧院裡那些丫頭,就想著哪個能在皇子妃面前說得上話的提她一嘴,不想竟然直接來了一位孟良媛。
想也知道,這剩下的良媛之位,怎麼也不會晉個侍妾上去了。
「我不甘心,如今她連殿下的面都沒見到,且看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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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穿戴,只著一身素色單衣,屋內的檀香重新點了一支,東方氏揮退想上前伺候她卸耳環的紫藤。
「盧嬤嬤。」
盧嬤嬤長著一張長臉,眉毛稀疏,臉頰上有一顆大痣,本來不該在主子面前侍候,是當時的東方夫人說此痣有福相,這才從此身居心腹,東方氏被賜,便是她一手調訓下面的婢子們。
「主子,周良媛那,該是有消息了。」
屋裡的檀香是這個月新進的,據說與皇安寺主持了悟大師講經時的香相差無幾,東方氏只是轉頭對香爐處微一蹙眉,紫藤立刻上前將香在香插里摁斷。
「她既然不放心本宮,本宮便當不知道,不必留意了。」她起身將手裡的佛珠丟在小榻上,和往常一樣在這個時辰繼續去小佛堂撿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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