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她突然從和趙祈同行烏州,一路彼此相伴的習慣中抓住一絲清明。
趙祈不是只屬於她的,他曾經有過郡王妃,有過其他良媛。
以後也會有別的人出現在他身邊。
沒準還會叫其他人八□□九的。
如果讓孟初自己問自己心中對趙祈究竟是什麼,那可能的確是有三分喜歡,再多些的她也分不清了,但還沒到那種正兒八經的情愛之事上。
孟初翻過身,側過臉看著趙祈隱在夜晚的輪廓。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那麼縱容她,孟初也是可以一輩子當個安分守己的孟良媛,只顧著平平穩穩,什麼都不想的。
但現在不可以了哦,她要準備吃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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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來給趙祈穿衣,見他一早上起來就沉著臉,是大氣都不敢出。
趙祈手在脖子後面捏了捏,他昨晚前半夜倒是睡得還好,後半夜怪夢一個接一個。
醒來後其它夢都想不起來了,就記得一隻雪白乾淨,皮毛蓬鬆的兔子蹦到他掌心中,夢裡的他還想著將這兔子送給棲棲養,沒想到下一刻兔子突然變得巨大無比,張開嘴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等他收拾完了,孟初才打著哈欠從裡屋出來,頭髮都只在腦後有根簪挽了半縷。
「像什麼樣子?去梳發。」
孟初今天起來心情就挺好,聽到他讓去梳發,就老老實實的回了裡屋,等怡蘭給她穿戴好才出來。
早膳已經擺了有一會兒了,趙祈沒用,等她坐下了才動筷。
桌上的粥和點心都不過平常,倒是一小碟紅油肉絲吃著不錯,就是大料味太重,有些壓了口感。
「這碟是什麼肉?」
趙祈只用了半碗銀耳蓮子粥,「兔肉。」
兔肉?明明以前也嘗過,但是……怎麼有種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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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烏州待了幾日,他們便啟程回京都了。
回去的一路與去時比簡直天翻地覆,哪怕趙祈從不到一些耳目靈敏的官員,早早準備好宅子的官員那裡過夜,但下榻的驛站也是使盡力氣的想伺候好他。
走的官道也是一路通行平整,郡王儀仗的車輿一點顛簸都覺不出。
趙祈發現原本早就對刺繡失去耐心的孟初,竟然開始成天抱著繡繃不鬆手了。
「別害了眼睛,不如看看話本子。」最起碼看的時候會憋不住話,不像現在只盯著手裡的針看。
「那幾本我都翻過了,沒什麼新穎的,還不如我自己寫一個。」孟初現在已經學會用平針繡繡一些簡單的圖樣了,之前她的針腳總是有疏有密,怡蘭就讓她先用這種針法練手。
趙祈看她手裡的繡繃離臉越來近,也不像平時那樣靠他旁邊了——她腿上都搭著捋過色,配好的繡線。
「既然你說自己寫一個,不如現在就編出來,爺聽聽怎麼樣。」
這下孟初明白了,原來是他無聊了想找存在感。
她停下手裡的針:「我要是編的話,狐狸精就得是男子,要貌比潘安,美如冠玉,卻偏偏不諳世事,單純可人。」
趙祈聽了總覺得有些奇怪,「那這男狐狸精便是再貌美,無權無勢,連身份路引都沒有,能有哪位女子願意嫁他?」
男人被美色迷了心竅的時候,難道也會在乎那女子是否腹有詩書,性情溫順嗎?
何況誰說要嫁,話本子裡那秀才不也是和女狐狸精情愛一場,高中後就娶了小姐,從此不過年年去一趟當時相逢的山中,就自詡為情深似海了。
孟初接著道:「然後他遇見的那位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科考中舉做官,最後發現這男狐狸精為了修煉會害人性命,於是大義滅親,之後自己也回到家鄉孤獨終老。」才怪,得因功升官,宦海沉浮。
趙祈一聽就知道她藏了些沒說全,也沒說什么女扮男裝科舉完全沒有可能的話來,先不說從童生開始,想往上考就得找人做保,光是搜身一關就過不去,但這個聽起來粗淺通俗的故事,倒是突然讓他想起一件事來。
烏州之事又不是今年才露出端倪,前幾年便一直如此,為什麼父皇突然想起來對烏州動手?精兵五萬直接交給了永親王叔,當年倭寇犯大隴才不過派了三萬的兵力。
這五萬精兵究竟是為了壓住烏州的民變以防萬一,還是早早便知道需多少兵力壓得住。
那女子當官後就殺了身邊害人的狐狸精,京都中的娑道教耳目,是不是也反手將其當作自己晉升的功勞交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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