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趙禧喝得多些,就探著身子跟他說醉話:「嗝,小六,下個月五哥開府,你可得來,不能記仇,你若是還有什麼不快活,五哥現在就跟你說對不住。」
他的確是喝醉了,不然都說不出這個話,趙祈只好唇角扯出點笑,「我與五哥之前不過兄弟玩笑,下個月一定到。」
趙禧瞪大眼睛瞅他半天,又將身體歪回去坐直了腰。
然後冷不丁轉頭對他旁邊的趙禮說:「四哥你說得對,小六笑起來是挺滲人的。」
剛夾口菜吃的趙禮人都傻了,正好越過他和趙祈眼神一對。
「……我不是,我沒有,是老五他亂說啊。」
趙禧這個喝醉了就把心裡話扣別人頭上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小六他知道的吧?
趙祈轉過頭,一眼都不帶看他了。
趙禮氣得想把掐一把趙禧,結果人家還對著他傻樂,又下意識想跟旁邊的趙祿說話,卻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座位。
趙祿不知什麼時候離席了,二哥還沒回京都,宴上自然不設位,他再往上一瞅,便是喝了點酒,便咳得面色潮紅的太子。
第39章 此乃奸人毒計 太子所聞,是臣言語……
中秋宮宴的第二日, 孟初的郡王側妃的旨意,終於由內務府發下了。
一同送來的還有郡王側妃的頭冠、大釵、宮服等略幾十件,內務府來的兩位嬤嬤幫她把衣裳換上, 冰涼的額前流蘇落在她的眉間, 珊瑚赫色的宮服上繡工精緻厚重,束腰上纏著打磨瑩潤的碧色玉珠,唇中還點了一抹赤金。
平日裡怡蘭心靈手巧已然讓孟初誇過幾次,如今方知人外有人, 兩個嬤嬤給她換衣挽髻, 手法輕柔如無物, 等孟初回過神, 面前銅鏡中的人著側妃宮服, 頭冠上青鸞含珠,似喜非喜, 容色攝魂。
她怔怔看了一會, 下意識垂眸後退一步,卻靠在了一個熟悉的胸膛。
孟初轉身, 正對上他露出驚艷之色的雙眸。
「殿下……」
不知何時,屋內怡蘭和嬤嬤們都不在了,只剩下了他們彼此。
趙祈看著她盛妝的臉,手從頭冠上的青鸞, 慢慢劃在她的眼角。
「棲棲, 側妃是不一樣的, 良媛是郡王的妾, 側妃是郡王的半妻。」
孟初沒有問半妻算什麼妻的話,縱然心中思緒萬千,也只是輕輕露出了一個笑。
趙祈後知後覺, 棲棲好像並沒有他想的那樣欣喜,是側妃的旨意下來的太晚了嗎?是側妃的宮服她不喜歡嗎?
鬼使神差般,他將孟初擁入懷裡,吻在她冰冷的額間流蘇上:「側妃是郡王的半妻,但棲棲是……」他突然就沉默了。
棲棲是他的、他的……如冬雷震於耳畔,如疾風攜暴雨而至,某個在夜半隱隱浮現,卻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東西突然清晰明白的袒露在趙祈面前。
他下意識鬆開手,卻被孟初握住小指。
她眼中帶著些狡黠,莊重規矩的側妃宮服再也束縛不了她靈動的眉宇。
「棲棲是趙祈的,趙祈也是棲棲的。」
趙祈突然想到孟初曾經念給他聽的春風顧戲詞,前世萬千錯過為此一眼,看他多薄情都只剩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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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封了側妃,本該是要在府中設宴,但勉郡王下月開府,其他郡王家辦事就往後推了推,等他辦了宴再說。
縱然如此,每日門房也有數不清的帖子送來,大多是一些請她赴宴或提前交好留個人名的花貼,也有一些半遮半掩的,送了些賀禮來——後者多半是要對趙祈有所求。
從中秋到封側妃,短短時日拿了兩個大荷包,玉蘭他們都高興的止不住笑。
「前兩日遇到王祿來,還想著與我拜把子呢。」豐米悄聲跟豐谷道。
豐谷正拿著大竹掃把清院裡的落葉,聽聞此話,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殿下身邊的太監,要跟後院女眷身邊的人拜把子,光從這事就能知道,那王祿來沒什麼腦子,得被元德公公壓一輩子。
屋內孟初躺在榻上,怡蘭小心地拿著美人拳,給她捶腰背。
見她一點也不急,怡蘭只好在心裡嘆了氣,玉蘭她們不知情,可她畢竟是在孟初身邊貼身侍候的,如今府里只當是殿下事務繁忙,所以才在主子封妃後沒有來過,卻不知是殿下自己不來。
萬望上天垂憐,不要讓主子孤獨餘生,哪怕是有個小主子,日後也好過,不然哪怕是側妃又如何,宮裡的杜賢妃還是四妃之一,一宮主位,但沒有子嗣傍身,又年紀漸長失了恩寵,平日裡還有誰會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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