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最怕她胡思亂想,偶爾蹦出一句都嚇死個人,只好拉著她聲音壓低道:「照咱們主子的受寵,有小主子也是早晚的事,趁早備著,哪怕用不上,也算是個心意。」
「也不知道小主子會像殿下還是……」
「主子,奴婢僭越。」香蘭手快推了下玉蘭,兩人一起跪地伏身。
孟初讓她們起來,本是想去前院尋趙祈,此時腳步卻遲疑了,又回了屋裡,心思繁雜間想去練練字,卻抬頭看見一幅玉兔獻瑞畫,除了她和趙祈,沒有人知道畫裡夾層中嵌了一幅字,是趙祈握著她的手,寫下的棲棲二字。
再想起昨晚趙祈躺下後一聲不吭,原來他是在期待他們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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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米進院時,正看到怡蘭肅著臉,跟玉蘭和香蘭說話。
玉蘭被點兩句正常的很,沒想到香蘭也沒逃過,豐米在心裡嘿嘿一笑,看到別人倒霉他就高興。
跨過院門,輕步走到廊下,聲音剛剛好能被裡面聽見也不刺耳,「主子,門房那有老夫人的家信,奴才給取來了。」
屋裡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孟初讓進。
豐米進屋是從不敢抬頭亂看的,他再如何是個太監,也都有些忌諱,宮裡娘娘們也是只愛用宮女服侍的。
孟初接過信,親自給他遞了個荷包。
「府里府外跑累腳,拿著去膳房換些點心。」
銀子算什麼?主子看到他的辛苦才是好事,有了賞就更得讓主子知道他的忠心,於是豐米喜笑顏開的接了荷包,很有眼色的先退下了,沒再逗留邀功。
孟初拆開信一看,是她娘的筆跡,大概是知道沒人查信,孟武氏字跡狂放了許多,也不像之前先來一頁客套話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他們要去接孟止了,實在是克制不住想見他。
「……」她娘是克制不住要動手了吧。
信里接著道,孟止這次頑劣,多謝善郡王派了人去找,雖然應該把孟止送到鄉下,但她又怕孟老夫人真就一輩子不把孟止放出來了,於是決定,把孟老夫人接到京都,請她鎮住孟止。
這頁孟初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她娘不會真被氣瘋了吧,竟然想把她祖母接過來,她們婆媳兩可一直都是王不見王,頂天了也就是年節見一面,用不了一天都得說話帶火氣。
至今孟初還記得幼時孟老夫人要帶孟止走,孟武氏恨得想跟她爹和離的場景,只是律法所限,哪怕孟知少也無法在孟老夫人態度堅決時把孟止留下。
孟武氏曾跟她說:「你祖母年紀漸大,孟止在那裡實在是操勞她,你爹身體偶有病症,讓孟止回來侍疾全個孝道。」
孟大人生病純屬扯淡,別看他不當值時愛穿個廣袖長袍,走起路來衣袂飄飄,顯得身形清瘦,實則自小信道,跟著師父學過不少強身健體的招式,那麼多年偶爾有些不適,用個藥丸子就好了,都沒讓熬過藥。
所以孟武氏的話說直白點就是:你祖母老了,你娘我該出手了,若是她還不放,你爹也可以生個重病,兒子總得回來服侍親爹吧。
孟初拿了空白的信紙準備回信,猶豫半天只寫了兩個字:留命。
孟止啊孟止,姐姐只能為你做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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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孟止還是第一次病那麼厲害,咳的嗓子都疼了。
給他額頭上換帕子的是侯小公子的侍從,他也沒想到自己帶著一箱名貴藥材接到少爺,卻都用在了孟止身上。
本是對他一肚子怨氣,可孟止是因為把厚披風都留給了少爺才病這樣,只能嘆嘆氣,老老實實的服侍他。
「侯年年,小爺我可是為了你命都搭上了,看不到九龍泉也沒辦法。」
侯白年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他緩緩低頭看了眼孟止,「哦。」
侍從偷偷翻了個白眼,這話恐怕是故意在他面前這麼說,還想著把由頭丟給他家少爺?要不是他姐姐是善郡王的側妃,聽說很是受寵,孟止就不是在車裡躺著了,連騎馬都沒有他的份。
他自以為動作隱蔽,卻對上侯白年冰冷的眼。
哆嗦一下,再不敢亂想。
孟武氏腰間鞭子都纏上了,沒想到等接到人,孟止都燒得說胡話了,匆忙將賠禮給侯小公子,就先帶著孟止去附近的州府找大夫。
侯白年一句話也沒有,只是手裡還拿著那箱藥材,等馬車走的看不到影了也沒送出去。
孟武氏和孟知少這次出來誰也沒帶,孟知少駕馬,她就摟著孟止在車輿里,心裡還氣著,但看他雙眼緊閉,臉通紅,嘴裡呢喃著喊娘,眼淚又止不住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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