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錯,說出來卻像是杜賢妃故意拖著時間似的。
「蓮嬤嬤,拿本宮腰牌,召御醫來。」
孟初被怡蘭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她也不好說自己可能是低血糖,吃些糕點就好了,御醫來了一診脈沒問題,豈不要怪她惺惺作態。
御醫來得快,見齊良妃也在此,不禁捏把冷汗,這又得是什麼事。
隔著一層薄帕,御醫指腹搭在孟初手腕半天,閉目凝神。
她心裡都忐忑起來,不會真有什麼不好吧。
又過一刻鐘,御醫睜開眼,先是退後一步跟杜賢妃與齊良妃道:「臣不敢擅斷,還請娘娘召段御醫複診。」
段御醫是有名的婦科聖手,杜賢妃心中擔心已去,但結果未明,只能壓著喜意,「去請。」
等段御醫來了,不過一刻,便笑著報喜:「脈象往來流利,如珠滾盤,雖時日尚淺,但喜脈無疑。」
孟初一愣神,話聽耳朵里半天,才下意識將手掌撫在小腹上。
「好!好!」杜賢妃笑得壓不住了,「蓮嬤嬤,給段御醫和王御醫拿賞。」
齊良妃再口無遮攔,於皇家子嗣面前也只能裝出一副樣子來,「實在是好事,陛下又能添皇孫了。」匆匆道喜完,便轉身走了。
等大殿又只剩下她們,杜賢妃就道:「好孩子,郡王妃的事先不著急,你好好安胎,等孩子生下來養好,再召你進宮帶他來給本宮瞧瞧。」
孟初應是。
出宮還是花芙陪著,知道孟側妃懷有皇嗣,跟在後面眼睛都不錯開她腳,凡是遇到鵝卵石小道,都得請她往別的路走。
後面是花芙盯著,旁邊還有怡蘭小心翼翼,壓根沒有真實感的孟初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心亂之下,走路一個不穩,嚇得後面花芙握住她手腕,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孟側妃恕罪,奴婢逾矩。」
尋常宮女窄袖,但花芙是杜賢妃身邊的大宮女,自然有所不同,袖子大概有一掌半寬,情急之下伸手,只見她手腕上的玉鐲清透,若在娘娘身上不算什麼好東西,但宮女想得這個賞就難了。
孟初之前一直以為,她一年前在萬梅園所窺到的偷情之事,另一方不是宮妃也得是其他皇室女眷,沒想到真有可能是宮女。
「我無事,你這手鐲瞧著好,襯得你手腕纖細。」
「是娘娘前兩年賞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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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祈得了消息就一路急走,元德在後面提了幾次氣都沒跟上。
進了院子腳步也停,直到進屋看到孟初坐在小榻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話本子。
他反而有些踟躕了,直到孟初出聲,才走到她身旁坐下。
「殿下?」
趙祈都不敢碰她,「早若知道,今日也不讓你入宮,景明宮離宮門遠,又不能乘轎輦。」
其實孟初還沒想好該如何跟他說,不料他已經知道了。
她避有孕的話不聊,放下手裡的話本子,轉身去看趙祈,「殿下知道會有新的善郡王妃嗎?」
新的善郡王妃?他只瞬息間便猜出大半,罰已過,這便是皇上的賞了。
在此朝局動盪之時,父皇這又是意欲何為,難道是有別的差事交代給他?
趙祈還皺眉沉思,孟初見他不發一言,以為他事先已經知情,當下便反手推了他一把。
「好,你最好把那一冊子的女人都納回來!」
怕擠著她,趙祈只坐在榻邊上,措不及防被推直接跌在腳踏上。
要是平日,他也能把人拽下來佯裝發怒,但孟初如今懷有身孕,哪裡還敢那樣鬧她,再抬頭一看,得,伸手的反而眼圈紅了。
趙祈無奈的自己起來,湊到她旁邊,「怎麼了,有什麼不痛快說吧,我還有什麼事是不能隨你的?」
孟初抓著他腰間的那個雙兔奔月荷包不放手,「殿下真的要有郡王妃嗎?」
他失笑,直接坐下來攬她入懷裡,「別擔心,就算有人進了府,也絕不敢對你如何,掌家之權都還是在你手中,等孩子生下來,若是男孩,爺就去請封世子。」
身為一個自小在天下間階級最分明的皇宮長大的皇子,一向把規矩看得重,對著太子這麼多年都不曾失了禮數的趙祈,能讓他說出這般大逆不道,傳出去都得被皇上斥責的話,已然是捧著一顆真心給孟初看了。
可孟初不願意,在她真正意識到,趙祈是她想獨占的東西後,她就再也無法變成那個剛進府的孟良媛了。
趙祈如今是無法理解的,在他看來,權力才是彰顯偏愛最重要的東西,若是換成父皇對二哥說,太子雖然不能讓你當,但你可以掌監國大權,他登基後還得封你的孩子當太子,二哥恐怕當場就能與太子言和。
他承諾掌家之權,承諾世子之位,都是想讓孟初明白,他對她的心意遠不止一個郡王妃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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