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天光正好,支開半個窗子,正能看到裡面伏案睡沉的少年。
侯歸致負手站外面都有半個時辰了,就沒見他換個姿勢。
「白年,你何日能睡得如此香甜,為父也放心了。」
侯白年就在窗邊,他平日話少,但跟父母還是能有幾句的,此時就慢吞吞的說:「等我死時。」
「……」逆子。
正有小廝過來傳話,見裡面孟止還睡著,就悄聲道:「老爺,閣老讓您去書房一趟。」
侯歸致甩袖走了,走前撂下一句,「把那小子喊醒,睡什麼睡,起來抄書!」
侯府其餘院落瞧著不過按著規制來嗎,唯有書房只掛個名,實則是間藏書閣,共三層。
侯閣老正在二樓閉目休憩,侯歸致腳步放輕,走到他身邊站立,不敢出聲驚擾。
過了大概有一刻鐘,侯閣老才悠悠轉醒。
「早和你說了,老人覺多,直接喊我便是。」
「父親難得睡中不曾呼痛,兒子怎捨得打擾。」侯閣老在先帝時以在朝堂上舌戰群儒揚名,可惜政見與先帝不同,有一日言辭過激,在聖宸宮跪了一天,自那以後雖然行動上如常,每逢陰雨或睡夢時,則常常痛呼出聲。
「善郡王出京都了?」
「現下恐怕剛出城門。」他稍有猶豫,「若父親是想助太子,何必要從善郡王入手,那日午朝上兩人似乎不曾同進。」更何況還如此迂迴,通過一個孩子去隱晦告知,果然不等孟止消息傳去,善郡王已經先一步得到消息,他們白搭出戲。
太子?侯閣老眯著眼笑了,「眾人看今我看明,不論盛時論敗時。」
侯歸致略有所思,父親是想跟善郡王示好?
「兒子愚鈍,這善郡王在皇子中瞧著不過平平,不知父親是看中他何處?」他也不是沒見過善郡王,但真沒瞧出有奇異之處。
侯閣老嘆氣,他這兒子無論學問還是做官都好,唯獨在看人這方面,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那你就愚鈍著吧。」孩子大了,教不會了,反正他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再撐幾年吧。
.
趙祈一行走得是官道,驛站本是早得了消息安排好了,此時卻是一團亂。
驛丞頭上冒汗,誠惶誠恐的來致歉,「郡王殿下恕罪,卑職職責有失。」
趙祈在車輿中未發一言,元德就上前一步道:「京都離此路程不遠,難道得了消息的時間,還不夠你把驛站安排妥當?你何止失職!」
「卑職,卑職也沒想到,那夫人是要今兒下午走的,結果動了胎氣,只能留在驛站生,還好瞧著家境殷實,帶了穩婆和大夫,不然這荒僻之地,可如何是好。」
生孩子?元德伸脖子往驛站里一瞧,果然大堂里有不少人面露焦急,還有人端著盆在樓梯上上下下。
他也沒見過這陣仗啊。
「殿下?」
「從後門進,傳令下去不許打擾。」
「是。」
驛站房間並不隔音,哪怕趙祈屋子離產婦那間已經是最遠,但還是能聽到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聲。
他實在睡不著,最後把那雙兔奔月的荷包放在胸口,這才覺得安穩些。
一片白霧,無邊無際,只能望見前方隱隱有一身影。
趙祈清楚知道自己在夢中,但那身影他太過熟悉,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就已經跟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身影緩緩轉身,他知道那就是孟初,哪怕看不清五官。
「棲棲,你來我夢中了。」
「趙祈,我好疼。」
大霧忽然徹底侵蝕了孟初的面容,只能看到她懷中抱著的襁褓,他想上前抱著她,卻一直都是兩三步的距離,再近不得。
就在趙祈在夢中驚悸之時,孟初懷中的襁褓突然發出嬰兒的啼哭聲。
趙祈睜眼,只見天色大亮,元德就在屋內守著,聽到動靜就進去伺候他穿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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