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疫病未出百吉縣, 自之前地龍翻身後也沒見餘震,但孟初還是怡蘭等人的勸說下沒能多待,走時留了信給趙祈, 她舅舅算算日子也該到百吉縣了, 若是能遇見,勸他之後回京都一趟。
見她沒執意要留,朱嬤嬤這才放下心,她可是領了杜賢妃的懿旨, 千萬要保全孟側妃和這一胎。
就在孟初一行乘車輿換水路時, 剛到碼頭將要上船, 突然聽見有人輕喚一聲。
「夫人, 你我離上次一別, 已有一年之久,您可還安好?」
碼頭上日頭足, 說話之人又背著光, 她回首一看,對方面紗遮掩, 更看不清模樣,腳下便稍有遲疑。
朱嬤嬤年輕時見識多,立馬就想到是不是訛詐,慣常的套路, 專找一些穿著富貴的, 仗著「貴人多忘事」, 扯些有的沒的, 再攀攀親說點難處,大庭廣眾之下,只要不缺銀子, 就懶得糾纏,隨手給些打發了。
不等她唱白臉將人唬走,便聽旁邊怡蘭猶豫著說:「你是驛站那位姑娘?」
憐音還是如初見那般戴著面紗,但衣賞看上去講究許多,袖口的花蟲繡圖得是有品階的侯爵府女眷才能用的。
見她們停步,憐音便上前靠近幾分,誰也看不到面紗下她臉色煞白,那張並不似常人的面容中,瞳孔更是大的詭異。
孟初這才把人認出來,是那掠拐女子夫婦的女兒,當時要了新的籍貫,說是想去做道姑,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反而這身打扮孤零零出現在這碼頭上。
周圍嘈雜,人群中已經有人向她們投來打量的目光。
她難以啟齒,「不知夫人能否帶我一程,只要出了此地便可。」
朱嬤嬤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雖說不知道這姑娘跟側妃是什麼緣分,但只看她左右無人跟著,便知道事有蹊蹺,何況莫名出現,說不定便是心懷不軌。
顧及憐音報信的情義,哪怕當時趙祈已有後手,但孟初還是領她的情,便同意下來。
怡蘭心思多些,沒讓她再靠近,反而是狀似照顧般扶著她,真要是有壞心,身上藏了些什麼,也害不著上船後有侍衛守著艙房的主子。
直到船撥開河水,泛起波紋,船艙里的憐音才腿一軟跪坐在地,她揭開面紗,頭向旁邊微側,怕容貌讓旁人受驚。
孟初坐在上首,手裡還捧著安胎茶,一見她容貌,腦中突然閃過前世看過的各種靈異恐怖電影——竟然真的有人面色僵白,只見一雙黑黢黢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唇色倒是紅,若是只如此或許還有幾分艷異,但偏偏臉頰稚氣。
像成人的五官硬擠在了孩子的臉上。
朱嬤嬤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老天爺,這是招了個什麼東西上船來了。
怡蘭退一步護住孟初,背後一陣冷汗,這憐音當然不算醜陋,卻看著實在瘮人。
倒是孟初除了開始有些驚訝,之後也沒當一回事,長相異於常人的病症多著,反而擔心她們失態會惹到憐音傷心,「姑娘快起來坐吧。」
憐音低垂著頭,先把面紗戴好,坐在門口處的木椅上,聲音輕的像一陣風,「多謝夫人願意帶我,不敢隱瞞,我如今是安遠侯府世子的妾室。」
朱嬤嬤勉強回神,安遠侯世子妃有孕時她還接過差,當時見過世子也沒覺得他癖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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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祿來對自己這位師父的為人,那也叫摸透個七八分了,元德把殿下身邊的太監防得是滴水不漏,但平常對他們除了說話難聽些,倒是沒受過他什麼磋磨。
今日卻見到元德臉色嚴肅,麵皮繃緊,說話時肉都見不到抖了。
「把這東西交給那什麼王毛,你親自盯著他打開看了再回來稟告。」
王祿來心思急轉,什麼王毛,說的應該是剛運輜車來的王貿,若是平常還能試探問個兩句,這會兒是一句話不敢說,接過那得雙手抱著的小箱子便出了縣衙,王貿他們正在縣外空曠之地紮營,王祿來沒出去,只是將東西放在梐枑前。
營地有人看到立刻便稟告了王貿,後者膀大腰圓,曾是軍戶出身,擔有戰功,若不是脾氣不好樹敵太多,怎麼也輪不到他到沛州來運送藥材。
王貿對這些太監最沒個好眼色,哪怕瞧著王祿來沒走,有事要吩咐,還是不緊不慢的走過去,腳踢了踢箱子,「這裡面又是何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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