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想到是二哥藏於京都先一步動手,但好在不影響他其它謀劃,趙祈背在身後攥緊的那隻手,終於放鬆下來,不著痕跡舒了口氣。
趙禮暗罵外面那群太監白凍了他們那麼久,但也沒敢去和趙祾嗆什麼。
剛剛那殿門打開時瞬間的光亮,能讓人清晰看到趙祾的狼狽,老七終究沒忍住,「二哥如今這般,究竟是做了何等觸怒父皇之事。」
「如今這般?難道你我此刻,不在同一個殿中嗎?」反了的沒反的,都被關一起,趙祾冷笑,在父皇眼中他們這些長成後,不老老實實當忠犬的兒子,都是些逆子反臣。
三十歲與三十二歲的人,自然看不出差別,可四歲和六歲的孩童之間,則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趙祾從記事起就知道他和太子之間,是他為兄,太子為弟。
但他曾經並不在意這些。
皇上太忙,那時他正被滿朝文武以先帝舊政為由,壓得喘不過氣,自然放在皇子身上的精力少了。
太子八歲時高熱,御醫不敢下重藥醫治,只是互相推諉,當時趙祾是怎麼想的呢?實在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當時可笑的說,「救太子為先,父皇若怪罪,都是我的錯。」
太子退熱後,父皇才匆匆趕來,第一件事就是處置了他身邊的太監,隨後便讓人壓著他,去床榻前給太子磕頭。
「你也該明白誰為長,誰為尊,誰為君,太子的安危,你有什麼資格去擔!」
那天趙祾跪在那,對著明明小了自己兩歲的弟弟,喊一聲「太子殿下」,便磕一個頭,喊一聲「皇兄,我錯了」,便再磕一個頭。
他當時還只是恨父皇,直到有一次兄弟間有了口角,其實不過是辯論前朝農事,太子突然道:「孤是太子,你豈敢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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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邊,究竟誰是殿下的人?」
這個問題孟初已經是第三遍問了,可武扶辛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孟初也惱了,「舅舅既然是來與我商量對策,又這般瞞著,難道是不放心我?」
這話就扎心了,武扶辛不說,完全是因為這次善親王安排的太急,一是他也不清楚全部,二是……萬一敗了,孟初什麼都不知道,沒準還能留一命。
「我也不怕舅舅知道,殿下沒幾件事是瞞著我的,皇室見不得人的陰私我也都有所耳聞,殿下要是真出事了,皇上絕不會放過這府上的任何一個人。」
「唉。」他這外甥女性子簡直跟他姐一模一樣,又犟又橫,既然此刻茶房只他們二人,武扶辛便輕聲做了一個口型。
——曹。
孟初左眼一跳。
「原本咱們計劃的應該是等今年年節過了,來一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沒想到皇上這次行事如此雷厲風行,抓了螳螂,還防了一手黃雀。
「可如今殿下在宮中,你們就不知該從何下手了。」孟初多多少少知道些趙祈身邊那位名叫陳以的謀士,做的是什麼事情,可趙祈不在,外面的人既怕錯過了時機,又怕貿然出擊,反而落了死罪。
「若真有個萬一,初兒覺得,殿下會從哪一處宮門行事?」
沒有猶豫,孟初脫口而出,「萬川門。」
武扶辛驚詫,「怎麼會是那最為偏冷,卻禁衛重重之處?」
「因為只有萬川門附近,無百姓居所,商坊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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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讓御膳房送的湯到了,曹進雖然讓下面的人接了,但這盅湯皇上是不會用的,便只放在案桌上,等皇上將手邊最後一封奏摺批覆,才淡淡道:「撤下去。」
「是。」
這是既對貴妃不似從前,又給她留了顏面。
「把江山月明圖後的那封遺詔毀了。」
曹進能待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還得信任,除了伺候多年的情分,就是從不多嘴,此時也愣了一瞬。
他沒讓皇上察覺,領命後便親自到聖宸宮側殿茶堂懸掛的江山月明圖後,踩在太師椅上,摸到了一卷玉軸雕龍的聖旨。
「乾爹。」
明明吩咐了不許人曹順進來的時候沒一點聲音,曹進此刻也遮掩不到什麼,顫顫巍巍扶著椅背下來,走到他面前抬手一個巴掌。
曹順臉皮被打得泛白,卻瞧不出紅腫,但一碰便是刺痛,是宮裡老太監整治小牙子的手段。
「沒眼色的東西。」曹進壓著肺里那股癢意,「把看到的都忘個乾淨,不然我也保不得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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