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烏木沙的棉花,大齊的人不會攔,羌國的人也不會攔,這一趟商隊前往,做的實則只是搬運罷了。
一輛馬車,能拉貨五百斤。
三萬斤,只需要六十輛車。
但卻能要烏木沙一萬五千兩銀子,合計一輛車便能賺二百五十兩。
當真是一本萬利的大生意。
沈櫻理所當然:「所以才只收他們五百文。你得知道,每至冬季,羌國的棉花,價高時能達八百多文一斤,五百文已經是非常優惠的價格了。」
沈櫻所言,亦是事實。
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烏木沙應該都會出這一萬五千兩銀。
從秋白樓出來,二人一同去了驛館,烏木沙已經從京兆府被放出來,現正住在驛館中療養。
瞧見二人攜手而來,他臉色難看,冷冷道:「二位前來,是看我笑話?還是有什麼指教?」
牢獄裡走一趟,吃了虧,認了栽。
饒是烏木沙這等莽漢,也變得文雅了。
謝渡拉著沈櫻,賓至如歸地坐下,笑了聲:「都不是,是我想和王子做筆生意。」
烏木沙戒備地看著他,壓根不接話,明擺著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謝渡並不在意,微微一笑:「想來今日王子沒有出門,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他記性極佳,很快將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果不其然,烏木沙的臉色,當即變了。
謝渡含笑:「雙贏的生意,王子不做嗎?」
烏木沙卻不信,狐疑道:「你做這許多,難道所求的唯有錢財?」
「王子何以如此發問?」謝渡失笑,搖了搖頭,「錢財諸事,不過小節,不過我也不嫌多。現如今,我與王子一樣,最要緊的是名聲。」
烏木沙卻道:「就算要買棉花,我也可以找別人買,為什麼要找你?」
謝渡笑了笑:「只為人多口雜四字。天下間沒有拿著錢買不到的東西,但多一人知曉,王子便多一分危險,與其找別人,不如找我。」
他漫不經心地笑著,眉眼間俱是優雅的風度。
烏木沙冷冷瞪著他。心底卻很清楚,這人風度翩翩的外表下,一顆心卻沒這般潔白如玉。
不過,他說的的確有理。
烏木沙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你賣多少錢?」
謝渡道:「一百二十文每斤。」
烏木沙倒也知道大齊的物價,一百二十文每斤,三萬斤也才三千六百兩,這個價格並不算很高:「成交。」
謝渡道:「三萬斤棉花,明日送來驛館,交給王子。」
烏木沙蹙眉:「我們使者團不過百人,你得找人給我送到羌國邊境。」
謝渡啞然失笑:「王子,棉花在京都賣是一百二十文,但若運到羌國,就是其他的價格了。」
烏木沙道:「少廢話,多少錢?」
謝渡道:「五百文。」
烏木沙臉色大變,怒道:「你獅子大開口。」
謝渡毫無心虛之色:「是不是獅子大開口,王子心知肚明。你們羌國的棉花價值幾何,更不用我提醒。若王子不滿意,可以去找別人,看看人家給你的價格,是高還是低?」
烏木沙瞪著他,半晌後悶悶不樂道:「成交。」
五百文一斤,在羌國不算貴。
若找旁人,只會比他更獅子大開口。
烏木沙心裡有譜,還是只能妥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求於人,便喪失了主動權。
烏木沙越發後悔,當日一時衝動,做了那等挑釁之舉。
他本只是想給大齊的官府一點難堪,以揚羌國國威,卻不曾想,竟碰見了謝渡。
賠了馬,又要賠錢。
真是憋屈。
思及此,烏木沙猝然抬頭,看向謝渡:「不對,我給你的分明是三千二百匹馬,你交上去的,只有一千二百匹?剩下兩千匹……你中飽私囊?」
謝渡微笑:「這與王子無關。」
烏木沙自覺捏住了他的把柄:「你不怕我告訴齊皇嗎?」
謝渡便問:「王子,告發人要有人證物證,否則便是污衊,您有嗎?」
當初那紙協議,唯有一份,由謝渡拿著。
烏木沙被動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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