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巍一頓,嘆了口氣:「罷了。」
這倒也是實情。
崔氏女做了皇后,沈氏怎麼可能再與崔氏和解。
庾巍嘆息:「只是,刺史大人位高權重,背景不凡,若得罪深了,你日後怕不好做。」
崔嘉禾不知是安慰庾巍,還是安慰自己,道:「同是世家子弟,總有幾分情面,想必名滿天下的謝郎,不會因兒女私情與我崔家真的結怨。」
可是,這話說服不了任何人。
謝渡自是光風霽月,天下無二。但他既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迎娶沈氏,焉知不會被女色迷了心竅,偏要與崔氏為敵呢?
庾巍嘆了口氣,輕聲道:「總之,你多加小心。這位刺史不同旁人,古往今來,甫一出仕便任一州刺史者,唯謝渡一人。」
崔嘉禾拍了拍庾巍的肩膀:「庾兄不必為我擔憂,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歸,以謝大人的雄心壯志,這豫州刺史做不了幾年,定會入中樞秉政,屆時困憂自解。」
庾巍沒說話,回頭望了眼巍峨的刺史府。
心下沉沉,終是不安。
諸位郡守回去後,不過二日,便都得到了來自朝廷的消息。
汝南王宋慶不念皇恩,私設屯民,勾結地方,圖謀不軌,奪其王爵,押送入京。
汝南郡守吳岩青尸位素餐,勾連諸侯,欺壓百姓,欺瞞朝廷,乃十惡不赦之罪,免其郡守職,押送入京。
餘下流民,由豫州刺史謝渡統籌安置。
汝南一事,自此了結。
因著汝南王宋慶收容後續上萬流民後,並未善待,因而好不容易籌劃的好名聲一夜落敗。
被朝廷處置後,百姓們更是振臂高呼。
謝渡收了聖旨,往汝南郡傳了三個命令。
一是將懸瓠城街巷房舍還歸舊主,城東屯民村收歸官有,更名三里湖村。
二是流民凡有戶籍者,安置於城東三里湖村,由縣府統管。
三是流民無戶籍者,分由豫州各郡分別安置,如潁川、陳郡、河南郡等富裕者,每郡安置兩千五百人,其餘諸郡各一千人。
汝南之事,就此了結。
百姓無不稱頌。
然而一時之間,豫州諸郡官僚皆惶惶不安,對謝渡的能量與本事,更多了忌憚。
僅因謝渡一面之詞,便能令天子親叔被奪去王爵,令一郡長官被奪去官職,這是何等可怖的本事。
人人都生怕不知何時得罪了這位刺史大人,就被他排擠得毫無容身之所,甚至落了罪名,一生籌謀,化為烏有。
一時之間,除卻崔嘉禾,諸位郡守都隱隱表達了歸順之意。
六月二十九,皇太后千秋。
宮中往各州府送了賞賜,其中豫州刺史府所得最厚。
謝渡翻著賞賜的單子。
沈櫻托腮輕笑:「太后這一手捧殺玩的真好,只怕此時此刻,各世家子弟都要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大家同為世家子弟,差別不大,可謝渡卻憑著謝太后的裙帶關係,生生壓了所有人一頭。
怎能不令人嫉恨。
謝渡漫不經心道:「隨他們吧。」
他隨手將禮單放下,並不怎麼在意,笑看沈櫻:「我準備去豫州軍營走一趟,你要同我一起嗎?」
沈櫻遲疑片刻:「這合適嗎?」
「合適。」謝渡一派安然。
二人方至軍營外,統領許益已帶著人迎出來,看到沈櫻時,略微愣了一下,然而謝渡神態平靜,並無解釋的意思,便將疑惑壓了下去,拱手道:「刺史大人,夫人,請。」
謝渡頷首,負手進門,邊走邊道:「許將軍,本官要的豫州軍名冊、錢糧冊可都備齊了?」
許益道:「均已齊備,放在帳中,請大人移步。」
謝渡簡單翻閱了一下帳冊,抬眸看向許益:「豫州軍錢糧明晰,人員清楚,許將軍大才。」
許益明白他的意思,垂首道:「這是一軍統領的本分。」
謝渡冷笑一聲:「只可惜,如今能做到這本分的寥寥無幾,許將軍堅守至此,著實不易。」
如今天下,早已不復清明安定。各州郡駐軍,都已成為長官的錢袋子,如許益這般將豫州軍管的猶如鐵桶一般者,寥寥無幾。
難怪數年過去,昔日的部下沈既宣已位列三品,他仍只是四品統領。
就連豫州軍的錢糧數目,粗粗一算,也是不夠的。
不肯同流合污,便是如此。
謝渡嘆了口氣,起身道:「許將軍,去看看將士們吧。」
許益道:「大人隨我來。」
豫州駐軍一萬五千人,都在各司其職,各行其事。
看完後,謝渡看向沈櫻,問:「阿櫻以為如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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