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慢慢抬起頭,看他眼神深邃又溫柔,如同一汪沉靜的湖水。
沈櫻的心跳,慢慢緩下來。
謝渡才慢慢道:「阿櫻,你不必慌張,更不必急著回應我。我與你說這些,只是為了叫你知道。」
「你若不愛我,那也沒有關係。」他又笑了一下,「慢慢來,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有信心,終有一天,你一定會愛我。」
謝渡只說這些,並沒像以往那樣強勢,也沒去觀察她的反應。
鬆開她的手,起身熄滅了榻邊的燭火,道:「休息吧。」像是要給她一個思考的。
沈櫻心亂如麻。
謝渡在身側熟睡,她卻清醒至極,借著一點月光的痕跡,描摹著他俊美的五官。
似悲似嘆。
其實,類似的對話,以前也有過一次。
他們新婚後,從宮中謝恩回家,謝渡便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言猶在耳,「時間長了,或許你愛我,比愛你自己更深。」
那時,她斬釘截鐵覺得,這不可能。
她絕不會沉淪於情愛。
可時至今日,她卻不敢確定了。
謝渡,當真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強大,堅定,溫柔,包容。
世上沒有女人會不愛他。
她不敢堅信,自己是否能永遠做那個例外。
人心,畢竟不是鐵石鑄就。
縱然不識風月,卻不能無視真心。
沈櫻垂眸,攥緊了手心。
翌日,謝渡一早便召見了河南郡守和洛陽府尹議事。
謝渡向庾巍和江客遠提起了前朝那座行宮,徵詢二人的意見。
庾巍略一思索,提了和沈櫻同樣的問題:「如此一來,自然是甚好,只是是否會有不敬之嫌。」
謝渡一力擔下此事:「爾等盡可放心,若有爭辯,本官全權負責。」
二人便不再有意見。
謝渡便道:「江府尹修整行宮之事,便交由你負責,本官只提醒一點,聖駕所居之處必得符合規制。」
江客遠肅然:「是。」
謝渡又道:「途中接駕諸事,便交於庾大人負責,聖駕入我豫州之後,所經所見,必得富貴安康,不可驚擾天子分毫,庾大人能做到嗎?」
庾巍的心思只在一瞬之間,頓時明了他言外之意,這是不欲令聖駕得知豫州的真實情況。
他抬眸看向謝渡,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最終卻只是恭恭敬敬道:「是,下官定不辱命。」
謝渡既然敢當眾說這樣的話,自然是有萬全之策的。聯想起前日的消息中說的,那位不打算追隨天子出行,而是固守京都的尚書左僕射謝繼宗,庾巍心底已是瞭然。
謝家父子,一人手握京都,一人手握天子駐蹕之所,只怕天子和太后二人,也得忌憚他們許多。
他們庾家已非一等世家,他庾巍實在不必去做以卵擊石的事情。
反正縱然出了事,也有這位謝刺史一馬當先。
謝渡又囑託了幾句,便令二人退去。
當日,庾巍等人去了行宮勘察。
而後一月,便由洛陽府尹召集工匠,修繕行宮。
其他接駕禮制諸事,皆有庾巍負責安排妥善,只由謝渡最後審驗。
謝渡重又悠閒了下來。
無事時,便帶著沈櫻前往豫州軍營,親自督看豫州軍改制的結果。
豫州軍改制之後,增設騎兵兩千,步兵三千,更換一批精銳武器,如今看來,較之以往,更顯雄風。
豫州軍對這位新刺史,無不心悅誠服。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很快便至中秋,豫州秋收時節。
今年較之往年,天氣明顯寒涼些許,不過八月中,晨起時竟已結了霜。
看來,司天台測算的今歲大寒,並非危言聳聽,更非謝太后蓄意為之。
沈櫻坐在書房的黃花梨椅子上,看向謝渡擰緊的眉頭,托腮:「今年的秋收未曾耽擱,但這麼冷下去,下一茬冬麥必然不保,明年的收成會是大問題。」
謝渡道:「豫州尚且如此,再往北的幽州等地,更不知是何等光景。」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羌國,每遇寒冬,必會侵擾邊境。」
「我爹以前說過,我們這裡下霜的時候,北境便到了下雪的季節。」沈櫻慢慢道,「若是八月開始飛雪,北境無糧草過冬……」
未盡之言,謝渡明白,天下人都明白。
天災在即,一切危亂皆有可能發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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