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與他對視:「什麼?」
謝渡道:「我教他,若是收不上來稅,就帶兵強搶,還給他批了條子,准許他調用豫州軍。」
沈櫻餵鴿子的手微微停頓,又若無其事偏頭看向他:「不想做官了?」
謝渡低低一笑:「那倒也不至於。」
沈櫻嗤了一聲。
不管是因著什麼緣由,謝渡在非戰時肆意調動豫州軍用於地方政務,已是違反了律令。
同意下屬調動軍隊,更是越權。
換個普通人,便是掉腦袋的大罪。
以他的身份,謝太后也好,宋妄也罷,定然不會要他的命,但認真計較起來,奪了他的官位,已經算是法外開恩。
謝渡抬手,接過她掌心裡的穀物,慢慢問道:「若我真的一無所有,阿櫻會離我而去嗎?」
他沒有看沈櫻,玩笑般道:「因賦稅一事,我將自家人和親眷好友們得罪了個遍,一朝失勢,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了,阿櫻會不會對我失望,離我而去。」
沈櫻沉默了,突然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謝渡始終不曾與她對視,只是用餘光瞥著她。
過了許久,謝渡收起空蕩蕩的掌心,像是無聲嘆息,又像是隨口而言:「回屋吧……」
話音未落,沈櫻的聲音響起:「不會。」
她的嗓音輕飄飄的,沒多鄭重,謝渡卻猛地回頭,怔然看她。
沈櫻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重複了一遍:「不會對你失望,也不會離你而去。」
謝渡盯著她,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
沈櫻也沒解釋,施施然從他身邊走過,回了屋子。
半晌,他突然低低笑出聲,抬腳進了屋,找到沈櫻,俯身將她擁入懷中,靠在她耳邊,輕聲問:「阿櫻開始喜歡我了嗎?」
從一開始,沈櫻嫁給他,便離不開他的身份、地位和權勢。謝渡很清楚,若他是個普通人,沈櫻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可是剛剛,她那麼認真地思考了好久,最後說,不會離開他,哪怕他變得一無所有。
謝渡沒敢想過,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沈櫻是最清醒最冷靜的,絕不會放任她自己做出違背利益的決定。
沈櫻沒說話,輕輕貼了貼的臉頰。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他,但是剛剛想了許久,若謝渡真的被免了官,她會怎麼做,去幫他,或者與他共渡難關。
唯獨沒有想到,放棄他。
這算是喜歡嗎?
沈櫻微微抿唇,低頭握住謝渡的手。
或許吧。
回去後,庾巍按照謝渡所言,如法炮製了一番,直接上門強搶。
有幾戶人家哭天抹淚,大喊要入京面聖,請天子做主,狀告庾巍胡作非為。然而卻發現,其他幾位郡守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事情的始作俑者,顯然不是這幾位聽令從事的郡守。
而是謝渡。
這些人家一合計,決定由河南江氏的家主做表率,親筆擬寫奏摺,上達天聽。
事情傳到謝渡耳中,謝渡不以為意:「隨他們去。」
他沒有阻攔的意思。
阻攔沒什麼用處,就算他們的奏摺到不了京城,很快天子駕臨,當面告狀更方便添油加醋。
轉眼便至十月初一。
晚間,謝渡坐在書房裡,手中捏著從京中傳來的密信,放在燭火上點燃。
今天早晨,謝太后與宋妄從京城出發,巡幸洛陽城。
手上的灰燼散去,門便被推開了,沈櫻看了眼,問:「燒什麼呢?」
謝渡低著頭,下意識答:「密信,說陛下與太后今天早上出發了。」
沈櫻譏諷地笑了聲:「這麼怕凍死,片刻也等不了。」
謝渡失笑,搖了搖頭:「他們母子一向如此,大好的日子,不提這掃興的事兒。」
他從桌案後走出來,牽著沈櫻的手,低頭打量了一下,不由啞然失笑:「怎麼打扮成這樣子?」
沈櫻眨了眨眼:「出去玩,當然要穿簡單些。」
這些日子以來,幾位郡守的夫人常常到刺史府拜會沈櫻,其中一位在塞外長大,領過兵打過仗,偶爾會穿男裝,也送了沈櫻幾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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