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握住白瑾琪的手臂,目光執拗地追著人不放,「瑾琪」兩個字剛喊出一個「瑾」,就被嬌俏的少女狠瞪了一眼,只好改口道:「白同學,我們談一談。」
白瑾琪伸著手指指了他的手,正色道:「快放開,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還以為現在是在演戲嗎?等一下,又要被人說是『舉止親密'了。」
鄭家樹咬著牙,再不情願也只能先放手。
白瑾琪這才滿意了一點,說:「我是該和你談一談,關於謠言中傷我的事,社裡總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也沒心情排練了!」說罷,把手上的台詞一丟,挺著胸膛先行走出了小禮堂。
鄭家樹追在她身後,好幾次想要伸手拉人,都受到了白瑾琪的眼神警告。直到兩人走進一間空教室,確定沒有第三者的耳目了,他才終於忍不住地將白瑾琪抱到懷裡,半愧疚半委屈道:「瑾琪,你是存心說那些話氣我的嗎?我知道我做錯了。」
白瑾琪已然決定要和他拗斷了,當然不會費心哄他,直接掙脫了懷抱,道:「你當然做錯了,我看你對感情也不大用心的樣子,乾脆我們好聚好散。」兩手清脆地一拍又分開,好一個「一拍兩散」。
鄭家樹不可置信地望了她,那一張俊臉配上這副神情,直如被雨淋濕的犬科動物,叫屈說:「什麼叫好聚好散?我們都已經、已經——你不用對我負責任嗎?」
白瑾琪一臉荒唐地看著他,「哈哈」乾笑了兩聲道:「我沒有聽錯吧?我還沒有向你問責,你倒要叫我負責任了!多麼可笑!」
鄭家樹搶道:「我願意負責任!你說我不夠用心,放在從前,這話很對,我認!可我現在待你的心意,是千真萬確的呀!要怎麼讓你相信呢?不如就約了雙方的長輩出來,談一談婚事吧!」
他從前一貫是從容又風度翩翩的樣子,鮮少有這樣情緒激動的時刻,難得激動一回,說出的話差點把白瑾琪嚇死。
趕緊駁回道:「說什麼婚事!年紀輕輕就走進這座墳墓里,我發瘋嗎?你也不要標榜自己的心意,不拘你現在感情多深,那也遲了!」
鄭家樹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真是毫無辦法,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又要試圖牽她的手,一面道:「哪裡遲了?感情的事,只有論真切,沒有論早晚。何況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喜歡上別人,那就不算遲。」
白瑾琪躲著他,乾脆把手背到了背後,強硬道:「怎麼不論早晚?譬如一個母親拋下了自己的孩子,等到孩子長大了出息了,又跑回來懺悔,說媽媽愛你,從沒有一天不惦記你,這是什麼用意?這不是笑話嗎?遲來的感情,可不是比草還賤?」
鄭家樹一點也說不過她,到最後,竟生出一絲惱意,也不知是對白瑾琪的無情,還是對自己的無力。破罐子破摔般道:「你說我沒有用心,那麼你呢?設若你家裡人果真堅決反對,那你同我戀愛,不就是在玩弄我嗎?還是你所說的反對,根本也是個謊話呢?」
白瑾琪當然只是想玩愛情的遊戲,並不用心,可是反過來想:好在自己不用心!設若自己果真痴心一片,那才是虧大了!
是以心裡一點「玩弄別人」的愧疚也無,又把皮球踢了回去,道:「你那時候既不顧念我,也不站在我這邊,我不這樣說,等著被你那群愛慕者欺負死嗎?我們女子凡事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哪裡做錯了?如今你拿這點來指責我,我更要看不起你了!」
鄭家樹本來也是孤注一擲,想使一個激將法,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聽到白瑾琪說「看不起他」時,臉色煞白一片,當下抿直了嘴唇,再不說話了。
白瑾琪等了幾秒,對面都不再發起進攻,料想是被自己說服了,這才乘勝追擊道:「咱們之間的事,不必再去提,但這一次造謠中傷的事,你預備怎麼辦呢?」
她冷哼了一聲,「你今天也都聽到了,戲劇社那群人,把我議論得多麼不堪,你們這些戲劇社的領袖,當真一點不知道嗎?沒有加以制止,於公,你這個社長就有管理不力的責任;於私,呵,你更脫不掉干係了!」
鄭家樹垂著眸子望了她,那幽深的眼睛裡似乎藏了許許多多的情緒,半晌才泄氣一般,開口道:「那你要我怎麼樣呢?我都照做。或者我向所有人宣布我的過錯,而你是我的——」
白瑾琪趕緊打斷他:「你又來了!咱們兩個當然是分手!不然我今天說過的話,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我的要求也簡單——我要你代表戲劇社公開表示道歉,你不是說你之前做錯了嗎?那就拿出一點補償的誠意來呀。」
白瑾琪的訴求多麼明確,簡直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鄭家樹垂在兩側的手攥得死緊,終於終於,說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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