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新自詡很懂她,似乎已透過她華美的衣裙,窺見了底下那痛苦的靈魂:瑾瑜如今,是被困在金籠子裡的天鵝呢!而我此刻遇到她,真不是上天給我的一種再續前緣的啟示嗎?
這一次,我總要聽我自己的,誠實地去追求我的所愛!我、我還要救她脫出苦海!
這一系列的思索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間,幾乎在下定了決心的瞬間,柳世新便衝口而出道:「停車!」
開車的司機被新郎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嚇了一跳,看一看時間,距離去飯店匯合的吉時不差多少了,何必停車?然他是受僱於人的人,沒有不聽僱主話的道理,只好靠著路邊將車停了下來。
就在這停車的幾秒鐘里,那一邊,又發生了變化。
白瑾瑜從後座里攙了虞媽出來,同時望向車前座,露出一個很明媚的笑容來。任憑柳世新再怎麼編造故事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那實在是個發自真心的歡喜的笑臉。
緊跟著車前座的門便打開了,那裡頭是誰?柳世新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臉色霎時灰敗下來。
孟西洲瀟灑利落地下了車,幾乎在站正了身體的同時便牽了一下白瑾瑜的手,彼此微笑著說了幾句話後,將手臂攬在她背後做一個保護的姿勢,帶著白瑾瑜和虞媽往前走了。
竟然是他!竟真是他!
柳世新眥目欲裂。他老早就覺得這姓孟的對瑾瑜心術不正了,借著和自己同僚之便硬是擠進他們的聚會,以此接近瑾瑜,總說什麼交情交情,實際工作上待自己,哪兒有什麼交情可言啊!果然自己和瑾瑜一分手,他就後來居上了!
小人!真是小人!
可同時的,那一顆盼望著的心,又狠狠地沉了下去。
姓孟的得償所願了,怎麼會放手?自己不慎將這一顆明珠丟了,喜愛之人眼巴巴地守在後頭將它撿了,怎會不像對待眼珠子一般地愛護它?這樣看來,那枚結婚鑽戒,就是姓孟的送的了。
柳世新頓時覺得嘴裡發苦,心裡也翻滾起又恨又妒的酸液。回想自己方才杜撰的那一連串迫於無奈的悲劇,什麼被困的天鵝,真好像笑話一樣,雖然是沒人知道的內心的活動,卻好似被扇了幾個耳光一般,臉上火辣辣地發著燙。
自己還想著下車去見她呢,好在還沒有付諸行動,不然,豈不更顯得自己狼狽可笑?
至此,所有的衝動都被兜頭澆滅了,只剩下不為人知的窩火和難堪。搭在車門上的手也好似給燙著了,恨恨地往回一收,又甩了兩下。
偏偏一扭頭,正撞上司機疑惑的眼神,也不知他看著自己有多久了,是否窺破了他愚昧的自作多情,頓時麵皮漲紅,惱羞成怒道:「開車!磨磨蹭蹭什麼?快開車!」
那司機真是無妄之災,從沒見過這樣的新郎官,一會兒讓停車一會兒讓開車,真是失心瘋了不成!罵又罵不得,只得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悻悻地重新將汽車發動起來。
一片愁雲慘澹地,帶著一個陰晴不定的柳世新,往那鬧哄哄的古京飯店而去。
而在春華大飯店這邊,結婚儀式已經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賓客們在大禮堂里一排排地落座,看著這一對漂亮的新人攜著手慢慢往最前頭的台子上走,在新郎新娘經過的時候,不斷有人鼓動著掌聲,坐在過道兩側的人,則將手裡的彩紙向他們拋撒著。
婚禮的證婚人是蔣兆明,雖是新郎的父親,但作為看著二人長大的長輩來擔此重任,也是很合宜的。
由證婚人念完婚書後,就是新郎新娘在婚書上用印了,印章蓋完,即代表兩人正式地結為夫妻。用印之後,就是主婚人致謝詞的環節,這位主婚人請得也是妙極,正是教育部舉辦交流會時,由蔣牧城介紹給白瑾瓔認識的翻譯學家!
他倒是很樂見年輕人結成眷侶的性格,蔣牧城一請,他便欣欣然地來了。
同時又十分的妙語連珠,稱讚新娘「秀外慧中,在學問上有很深的造詣」,轉而又調侃新郎「冷峻的面貌之下,實則是心懷柔情」,把台下的來賓,給逗笑了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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