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一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握住了白戰放在腰間的手，說道：「白戰啊，你不覺得即使在那個世界，我們都不應該在一起嗎？從一開始，讓你墜入愛河的就是你的櫻櫻，你傾盡一切想要拯救的是你的櫻櫻，你竭盡全力照顧了五年的，也是你的櫻櫻，而我是什麼？我只不過是頂替了櫻櫻一年的替身。」

她手上用力，扯開了白戰的手，略有些傷感地說道，「即使櫻櫻變成了惡靈，你也不會放棄她，你說你愛的是誰？我們都沒有錯，所以這輩子，還是當朋友，好一點。」

白戰僵在了原地，身側走過的蘇柒帶起的一陣風，讓他感覺格外的寒涼，他咬咬牙，追了出去。

哨兵營地外，那些前夫依然等候在那裡，神色各異但都帶著些失落。

一時間，莫歸一覺得有些好笑，仿佛自己成為了每天看著妃子們爭風吃醋的皇帝。

她一眼掃過各具特色的「妃子」們，抬起左手動了動手指示意蘇柒來到身邊，在蘇柒耳邊說道：「一會兒幫我攔住他們，蕭肅不用攔。」

與莫歸一離得太近，蘇柒臉頰微紅，嗯了一聲。

嚮導的精神力除了具有安撫哨兵的作用外，還能對人產生一定的震懾作用，高等級嚮導的精神震懾力，甚至能達到控制人行為的效果。蘇柒是S級巔峰的嚮導，讓他攔住幾個比他等級低的嚮導完全沒有問題。

莫歸一帶著淺笑走向臉色蒼白的蕭肅，其他人立刻圍了上來。面無表情的蘇柒立刻上前，甩出一陣帶著指向性攻擊的精神力，將除開蕭肅之外的幾人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即使是全盛狀態的S級嚮導姜無滅，在蘇柒的壓迫下也只能艱難地挪動腳步，其他人則連想動一下手指都十分困難。於是，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莫歸一被蕭肅擁入了懷中。

蕭肅的懷抱十分無力，顯然是大傷未愈，莫歸一關切地說道：「怎麼不在醫院好好休養？來這裡多危險。」

「姐姐，」蕭肅蹭著莫歸一的臉頰，像一隻溫順又黏人的小貓：「我想姐姐了，姐姐跟我走吧，跟我回皇宮。」

莫歸一笑了笑，摸了摸蕭肅的腦袋，然後踮起腳在他唇邊輕吻了一下，說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做完，乖乖等我。」

「姐姐！」看著莫歸一轉身離開，蕭肅的難過全寫在了臉上，他追了兩步，用力將抱莫歸一再次扯進懷裡，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背後，蘇柒眉頭微皺，抬起了右手，僵了半秒後，又慢慢地放了下來。他咬著牙，眉頭越皺越深。

這不太正常的表情變化，被莫歸一捕捉到了，她親吻著蕭肅，眼神卻落在了蘇柒臉上，心裡想著：他好像不高興了，為什麼呢？是因為我在和別人接吻嗎？他以前可從來不這樣的，最近這是怎麼了？

以前的蘇柒在莫歸一眼中就是個單純、乖巧且聽話的孩子，相處起來有時像是很容易被忽視的影子，有時又像是讓人感到舒適又放鬆的白蓮花。他從來不會質疑莫歸一的任何舉動，臉上從來沒出現過憤怒或者不滿。

這孩子莫非是被遲來的青春期影響了？莫歸一不由得如此想著，心裡拿定了一個有趣的主意：等有空，試探一下他。

她收回了眼神，勾起了舌，挑弄了一下蕭肅的唇，然後分了開來。

蕭肅的臉色愈加的蒼白，眼神恍惚，頗有下一秒就暈過去的架勢。

「怎麼不乖了？」莫歸一扶穩了他，責備道：「身體還未恢復就敢和我接吻？在這麼多人面前暈過去，可是很丟臉的。」

蕭肅非常地難過，抓緊了莫歸一的手腕，心慌意亂，不自信地反覆確認道：「姐姐，你是喜歡我的對吧？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幫你，等你做完，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

這話，有點似曾相識......莫歸一感到非常無語，但面上依然保持著溫柔，她笑著拍了拍蕭肅的肩膀，沒有回答，帶著蘇柒離開了營地。

看著莫歸一離去的背影，蕭肅一陣頭暈目眩，幾位皇家高手立刻跑了過來，扶住了蕭肅，帶著他緩緩走向皇家衛隊的營地。

蘇柒和莫歸一走遠後，壓制住幾人的精神力才徹底消散，幾人大口喘著氣，後背和額頭已經全是冷汗，仿佛剛被人從深水裡打撈出來一樣。緩過來之後，姜無滅、宇文觀瀾和河啟晏幾個衝動的人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看了看虛弱無比，被皇家高手保護著的蕭肅後，又將矛頭指向白戰，一擁而上問道：「莫歸一找你做什麼了？」

離得最遠的白戰，已經被莫歸一和蕭肅擁吻的畫面傷得千瘡百孔，他深吸口氣，語氣冷漠地說道：「這是我與莫歸一之間的秘密，你們，沒必要知道！」

「你！！！」幾人雖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白戰煩躁地轉身，走向手下的二十位S級滅神組哨兵，準備執行莫歸一的計劃。

莫歸一回到城主府時，喬忌仍然在昏迷之中。她坐到了他身邊，撫摸上了他冰涼的臉頰，想到了他曾問過的話：「夫人，你可曾，愛過我？」

當時她的回答是：「我怎麼可能愛你？」

莫歸一手指落到了喬忌殷紅的唇上，嘴角扯出了苦笑，心裡說道：我怎麼可能沒愛過你？

這九世，莫歸一真真切切地愛過每一個人，在每一世的開始，負面情緒被封印的她都下定決心忘掉過去的種種，開啟一段新的人生。事實上，在看到喬忌的第一眼，她便心動了，那個荒蕪世界絕望黑夜裡的純白少年，只在一瞬間，便征服了莫歸一的心。

莫歸一的手指，又落在了喬忌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