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臉上的妝容花了, 他乾脆拿拿出方巾擦拭起自己的臉。
胡肆自顧自地對著小鏡子擦拭臉,葉北樂也沒和他客氣。
她坐在床榻上道:「我們是為了地契而來。」
「地契?」胡肆笑得花枝招展,「領主不會是說你們來了就把地契送給你們吧?」
「你們不會還就真信了吧?」
他臉上的妝容已經完全擦拭乾淨, 如今的面貌除了稍稍憔悴了些許,與初遇時並沒有太大區別。
但葉北樂敏銳的察覺到他身上已經有了非常大的改變,至少在初遇時,這狐人可不敢用這個態度和他們說話。
封離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胡肆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他放下手中的筆:「我想說, 與其相信那樣自私的人, 不如……」
「幫我殺了他,我會將地契交給你們。」狹長的狐狸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葉北樂,其中仿佛有妖光流轉:「畢竟,我可比你們人類守信多了。」
葉北樂確信對方對自己使用了技能試圖魅惑自己, 只可惜自己的精神力比對方強多了,狐人並沒有得逞。
但身處對方的地盤, 葉北樂並沒有戳破狐人的行為:「這件事,我們需要見到這裡的領主後才能決定。」
「能理解。」胡肆漫不經心地塗上口紅, 「你們還會來找我的,不過到那時候,我的要求可不止這麼一點兒了。」
「你買下的那隻狐狸是你的親人吧。」封離拍了拍胡肆的肩, 那力道拍得他雙眼泛紅。
——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
胡肆暗自磨了磨牙,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到兩人手中。
「我只有一個要求,救下我的族人。」他的薄唇被擦拭的殷紅,一字一句吐出嗜血的故事。
「我們擁有自由的靈魂,生來就不是奴隸,而應該是你們人類口中啖肉食骨的精怪。」他站起身,又是那個美艷端莊的狐人,「即便沒有你們,我也會殺了他,救下我的族人。」
只是會付出更多的代價而已。
葉北樂開了眼窗外,這一路走來她們遇到了不少異族人,無一不是帶著金屬項圈,更有什者是爬在地上行走。
——毫無尊嚴可言。
透過窗戶,依稀還能聽到異族人隱忍的哀嚎聲。
一陣沉默,胡肆煩惱地撥動頭髮加大籌碼:「而那位領主的要求可就沒有我這麼簡單了。」
「畢竟什麼事能比救活一個死人困難呢?」
葉北樂無聲同封離對視,難怪這個領主在同她們領地交流時一直沒有透露有什麼要求。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又或者說,對方根本沒有打算讓她們走出這座領地?
「叩叩。」屋內傳來石門敲響的聲音,胡肆立刻挺直背坐好。
「進來!」
厚重的石門自動打開,穿著白色長袍的兔人端著一盤鮮艷的烤全兔走了進來。
漂亮的瓷碗放在桌上發出青瓷的輕響,白髮兔人笑著說:「這兔子只產了不到一個小時,還未學會化形,肉質鮮美口感也是最好。」
「您來的正是時候。」
葉北樂的雙眼不自覺放大,她驚疑地看向碗裡的烤兔,又看了眼站在桌前侃侃而談的白髮兔人。
她的視線略微有些明顯,白髮兔人剛想轉頭疑問,便聽胡肆輕咳一聲問:「就這一道菜?其他菜呢?」
「抱歉,馬上就來。」白髮兔人局促不安地鞠了個躬,離開了房間。
一陣沉默,胡肆好笑地開口:「怎麼?我聽說人類還有易子而食的故事。」
「那麼食用他們眼中奴隸的骨肉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即便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葉北樂聽到胡肆的話胃中還是難以避免地翻湧起強烈的嘔吐欲。
一路走來,這座領地明顯並不愁吃穿,他們將這種東西端上菜餚,不過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各種欲望。
——一種獵奇的、高高在上可以隨意處置異族的權利。
葉北樂面色難看地說:「讓她撤下去吧。」
「你確定?」胡肆慢條斯理地清洗碗具,「據你們人類說,這種東西可以滋補養生,可是大補之外。」
「在我們人類還有一句話,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就是迷/信。」封離抬抬下巴,「撤下去,別讓我們說第二遍。」
「你也沒必要再試探,沒有良知的人,不配稱之為人。」
胡肆一秒收起笑臉,正襟危坐:「好好好,等她回來了我馬上讓她給撤了。」
聽到要撤菜,白髮兔人疑惑地看了三人一眼,卻沒有說什麼,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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