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箬一邊吐漱口水一邊用水擺弄耳邊的一縷翹曲的髮絲,睡了一覺把頭髮睡炸毛了。「哪兒?學校讓進嗎?」
「我看了學校官網,今兒是開放日,門口登記就成。你爸高中的時候有一半時間在那兒呆的。」
「啊?我怎麼不知道?」
「你爸的學籍在小城,準備競賽是在林中借讀的,前前後後呆了一年多。覃叔說的。」
「確定嗎?我爸說在他成年之前,我奶奶的目光一刻也離不開他。他高中怎麼會離開小城呢?我洗好了,該你了。」文箬洗漱完畢,把水池子讓給了李牧。
李牧手裡拿著牙刷,頓時一僵,問道,「你爸什麼情境下說的?」
文箬從李牧的透明袋子裡取出兒童面霜,這還是在清水村買一送一的。「有一回我爸回來,我倆見面超時,惹我媽很不高興。第二天,我和我爸通電話的時候,抱怨了我媽幾句。我爸說以前我奶奶看他看得更緊,在他念大學之前,奶奶幾乎沒和他分開過。」
「噢,覃叔應該沒記錯。」
她見李牧在水池子旁邊發呆,催他加快速度。「無所謂真假了。李牧,快點,快點,我們一會兒還要給我哥打電話,要跟米蘭舒北告別。」
文笠也惦記著妹妹,起了大早趕去醫院替妹妹探望姑姑。江大附醫國際部的單人病房,姑丈在打電話,小姑姑的情緒和狀態已經恢復了七八成。
姑丈見文笠進來,捂住手機聽筒打招呼,「阿笠來了。」
小姑姑在病床上靠著枕頭,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病容,又像是夜裡沒休息好。文笠圍在病床邊,詢問道,「姑媽,昨晚睡得好嗎?還吐嗎?」
文靜睜開眼睛,不帶笑意,「醫院不如家裡自在,睡不好,下午出院。你們科室幾點上班?」
文笠繞開了小姑姑委婉的送客辭令,想了想還是要幫文箬解釋一二。「姑媽,若若她…」
文靜打斷了侄子,留意到他眼神里的埋怨,不過她並不在意。「文箬昨晚發消息說她報名參加了一個研學夏令營,兩周後回來。隨她吧,性子越來越野了。快去上班吧,這裡到門診樓有一段路程呢。」
文笠沒再吭聲,板著臉翻看床頭的入院和護理記錄,確認沒什麼大事後,說了一聲上班去,便出病房。
文笠等電梯的時候撥了文箬的電話,那會兒,文箬剛剛回到包廂。
「哥。」
「醒了?火車上吵嗎?睡得怎麼樣?」
「不吵,睡挺好的。哥,你今兒什麼時候去看我媽?」
「剛剛看過。」文笠決定扯個謊,「你媽還在睡覺。我跟姑丈聊了一會兒。她沒啥大礙,下午出院回姑丈在江城的那套房子。放心吧,我爸和姑丈都在呢,你媽不會有事兒。還有,你和李牧一路注意安全。」他掛了電話,長吁一口氣,一路小跑著回科室。
文箬從電話里得知媽媽下午可以出院,才真正換上了遊客心態。在火車到站前的兩個小時裡,她和米蘭交流蓉城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手機上一下子收藏了十幾家甜品店和美食店。
「雪花冰、清補涼、三鮮冰粉、冰粥、炒冰……要嘗個遍。」下了火車,他們在地鐵站與舒北和米蘭分開,文箬的念叨沒有停止。
「我以為…」李牧欲言又止。
「以為什麼呀?」
「我以為你愛吃雪花冰是因為店長呢。」
「剛開始是呀。後來養成了吃雪花冰的習慣。」
「一會兒我請你吃。」
他們在酒店附近一家早餐店吃了抄手,在附近的兩家衣服店裡買了兩套換洗衣服。酒店裡,李牧訂的是家庭套房,他還將房間照片傳文笠一份。文笠給他發來了紅包,他點了拒絕。
林中作為西南地區的重點高中,學校名譽榜上除了每年新鮮出爐的狀元和名校生之外,能在常青榜上待的知名校友是著名經濟學家,知名企業家或者文藝界名人。徐世靖,二十多年前來自小城的借讀生,畢業後泯泯眾人矣,早已被這座校園遺忘了。
倆人在教學樓前的空地,看著夏日午後烈日暴曬後的爬山虎。雖然高溫,但是這裡空氣濕度大,爬山虎依舊生機勃勃地爬滿教學樓的外牆。李牧問文箬,「如果你是你爸爸,來這個校園裡準備數學競賽。你想像一下,自己的校園日常會是什麼樣子?」
文箬展開想像之前,先問了李牧一個問題。「李牧,你說爬藤下面會不會藏有蛇呢?」
「有沒有蛇,我不清楚。不過,蚊子是挺多的。」李牧抬手輕拍了一下文箬的胳膊,正在吭哧吸血的花蚊子,沒來得及逃脫。
文箬哭笑不得,原本想嚇唬他呢,結果自己先挨了蚊子一叮。她接過李牧遞來的消毒濕巾,仔仔細細地擦掉胳膊上的蚊子屍紋和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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