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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伯母。」謝謝你們理解他,文箬心想。

阮老師說,「客氣啥。我們的認可只是錦上添花。他的了不起,最需要你的認可。伯母希望如果將來的某一天,社交媒體把你爸爸的經歷拿出來講的時候,你不要產生負面情緒。」

文箬搖頭,「嗯,不會的。社交媒體熱衷將人神化又將神像推倒砸成稀巴爛。我明白它們的套路。」

阮老師哈哈笑了兩下,「是吧,這種把戲玩了幾千年,招數不新鮮,但是他們居然不嫌膩。網際網路從幾年前便開始不厭其煩地講我啃老本的故事,我早就把媒體和網絡世界的阮棠當成另一個人了。」

文箬有些詫異,抬眼跟李牧交換了眼神,說,「您今年春天發表了兩篇新論文,我大部分都沒看懂。但是我爸讀完後說是最近十年最具開創性的研究。」

阮老師說,「那兩篇論文是不錯,不過沒到開創性的地步。你爸那是給我面子,過譽了。我現在上年紀了,腦袋沒有你們靈光,精力更是跟不上。以前,我和你沈伯伯大一大二的時候除了本專業課之外,還修了數學系的雙學位,旁聽了藝術系和天文系的課。十七八歲的年紀初生牛犢,沒有強烈的敬畏感,不知深淺。現在不行了,人被很多事情束縛住。不止我是這樣,各行各業的權威和大牛都是這樣。所以,你們學習的時候不要迷信權威和大牛。

學術圈,我不喜歡用圈子來描述學術研究。不過現實就是學界被很多人,人為地弄了一個又一個圈子。我用學界這個詞吧。學界不存在完美的人,一個人的公德與私德,研究成果與性格其實不太相關。我們可以因為某個人的審美或者私德,不與他成為朋友,但不能不了解他的學術觀點。希望你們在學習知識的時候,要博採眾長,對人可以有偏見,對知識不能有先入為主的偏見。這是我先前走過的彎路,希望你們可以避開。

再有就是,有機會的話,你們要多去外面見見世界,學會一身本領後將我們這些老傢伙打倒。」

文箬虛心請教,「伯母,您還有什麼學習上的建議嗎?」

阮老師便說,「那就講些實在的。第一是做你們想做的事,上想上的課,不拘數學、物理、藝術、文學、歷史和化學。第二是要打好基礎,數理的基礎都要紮實,語言要學好。前者可以讓你們在選擇中認清自己真正的興趣。後者讓你們無論以後走哪條路,都能來去自如。」

溜達加閒談,走走停停,阮老師帶著倆人在校園裡逛了一個多小時。覃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問他們在哪兒,他開車過來。

最後,在數學學院辦公樓門口,文箬坐上了覃延的車朝車外的阮老師和李牧擺擺手再見。

車子啟動離開,阮老師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我原本想拐文箬來做我的學生,計劃都被你這個跟屁蟲打亂了。」

李牧喊了一聲媽,「您聊著,聊著便改變主意了,這也能怪我。」他媽媽如果沒改變注意的話,一定不會說自己的腦袋不靈光了。

阮老師又白了他一眼,「學什麼都成,數理不分家。文箬雖然像她爸爸,但畢竟是她媽媽獨自撫養長大的。她親近爸爸,也更理解媽媽。不然,剛才我們聊了那麼久吃的,她不停地說,這個自己媽媽喜歡吃,那個自己媽媽不討厭。她一句也沒提徐世靖愛吃什麼。所以,我才改變主意的,不為難她了。」

「嗯,文箬沒有轉專業的意向,再說她挺喜歡門伯伯和我爸的。」李牧還有一句沒告訴自己媽媽,就是他覺察到文箬有一點點怕她。

「怕她?」覃延抬高了聲調,片刻之後,氣勢又弱了下來。「好吧,有一點點,之前和師姐合作寫論文被虐的了。不過,你不用怕她。她對自己、合作者、博後、博士生和研究生要求嚴格,對本科生的態度簡直是和顏悅色。」

最後,他還哼哼一笑,「儘管如此,我在本科生那裡還是更受歡迎的。師姐雖然降低了對本科生的要求,但跟其他老師相比,她的課堂難度還是高。」

呵呵,您自己的課堂放水,還驕傲上了。文箬在心裡默默吐槽。

第44章

第二天,學校正式的報到日。李牧一大早去中文系報到,領了宿舍鑰匙把行李箱往床鋪一丟便去等文箬。覃延臨時有急事去了自己辦公室。李牧背著背包,拉著行李箱,文箬背著小提琴盒。

倆人擠到物理學院報到處,李牧遞過錄取通知書,被接待的老師瞧了好幾眼。因為她手裡的資料包括學生證顯示都是新生都是位小姑娘。文箬懷裡抱著熊貓,說,「老師,人在這裡。」

最後,李牧拒絕了幾位躍躍欲試想要幫忙拿行李的物理學院師兄,文箬拒絕了學院的新生採訪要求,倆人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

文箬宿舍的室友已經全部到齊。宿舍房間裡有五位家長和兩位同學,她們在鋪床掛蚊帳或者整理行李箱,顯然彼此已經交換過基本信息。他們見到最後一位室友到達,不禁有些好奇。小姑娘不是父母陪同,而是由同齡男生送來宿舍的。

「你就是文箬吧。你一個人來報到的?」宿舍門上貼著新生名字,離她們最近的學生家長開口詢問。

「嗯。我爸媽忙,我一個人來的。」文箬跟李牧打著手勢交換眼神,他倆都不太適應這麼多人目不轉睛直視的眼神。

「你朋友?也是新生?」

「嗯。」

宿舍陷入了暫時的安靜。打破寧靜的是端著水盆回來的新生,她一眼認出了自己的中學校友。「李牧?你怎麼在這裡?」

李牧抬頭,沒認出喊他名字的人是誰。他朝文箬搖了搖頭,文箬真正認識到他說得獨來獨往不是騙人的,他根本不認識人家。文箬對那位有些失望的新同學說,「他送我來的。你是?」

「季雨,我是燕大附中的。」

「文箬,江城來的,江大附中。」

季雨好奇地又看了眼李牧才跟文箬說,「哦,我知道你,競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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