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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箬說,「單純名字和定義的話,知道百分之九十。」

老先生又問,「這些公式,你推導過嗎?推到過大概多少?」

文箬在過去兩年裡,跟著徐世靖提前學了不少數學。「百分之六十推導過。」

「定義和公式之間的勾連,你理解多少?」

「百分之三十。」

「你覺得這四個小時課,你學透了多少?」

「不到百分之十。」

老先生笑了,很滿意地點了她作課代表。

第一周,文箬的所有課程都比較輕鬆,包括健美操。她的腳傷也好的七七八八,已經可以擺脫拐杖。得益於李牧之前古文學習打下的基礎,他的語言工具課程學起來並不吃力。

周六一早,李牧與父母一起去西山,給姥爺過生日。

周六晚上是普物的習題課,文箬作為課代表不能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徐世靖提前回國了。他不是科考隊的正式編制,趁著科考船在俄羅斯停靠補給,下船換了火車和飛機回燕城。

徐世靖更是有個性的人,背著碩大的戶外包,出現在理科教學樓里。階梯教室的後門被人悄悄打開,最後一排有人悄然落座,班上有同學注意到有陌生人,不過並不介意。畢竟在燕大,所有教室是開放的。

文箬坐在倒數第二排,自己在平板電腦上推導公式。再一抬頭,發現右後方有顆腦袋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

她抬眼看到了比兩個多月前更消瘦的徐世靖,「呵,你還能看懂嗎?」

徐世靖無語地別開臉,女兒扭頭說話,太不方便。他把行李包放在桌上,自己繞道前一排,坐下後說,「瞧不起人!」

文箬關掉電腦屏幕,小聲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個小時前。」兩個小時前飛機落地,出關取行李,打車來學校,一分鐘也沒耽擱。徐世靖拿起她桌上的教材和習題冊子,草草翻看著。

文箬又問他,「什麼時候再走?」

「兩周後。」徐世靖已經抬眼看講台上的板書,環視了一圈小年輕,大約有一半在認真聽,有一小半在座位上摸魚,甚至還有兩兩開小辯論會的。「這種習題課,翹了?」

文箬拒絕,「不行。我是課代表。」拒絕的根本原因是這人提前回國不告訴她,回來之後又是來去匆匆。他之前說陪她回來考試,還真是考試結束,國內又留不住他了。他兩年前的那場意外,身子骨根本沒恢復,極地的環境不適合他再跑去久待。

徐世靖不知道女兒的一系列心裡活動,只是愕然她居然會去當課代表這種繁瑣的職務。「好吧。台上這位助教講得方法太繁瑣了,他學得太機械,數學不好,不會融會貫通。哎,從事物理研究不懂數學的人,實際上處理的都是意義不大的東西。」

「呵,數學家的私心。(備註:文箬爸爸最後一句話的原話是歐洲的數學家雅各布·伯努利說的。)」文箬頭都沒抬,「優秀的物理學家第一步是學會驅動你們學數學的為我們所用。像愛因斯坦、奧本海默。還有,安靜點。看不慣的話,你行你上!」

「你把他倆放一起,真是侮辱愛因斯坦。」徐世靖見她鼓鼓的臉頰,忍不住逗她,「我真去了。」

文箬制止了準備作妖的老爸,低聲喊道,「回來!」

李牧推開階梯教室後門的時候,第一眼便看到文箬,第二眼也認出了她旁邊打盹兒的徐世靖。他輕輕關上門,跳腳上前,在文箬的另一邊落了座。「你爸提前回來了?剛到?」

文箬接過他遞來的糖漬板栗,拿了一顆放嘴裡,眯著眼睛倒是嗯了一聲。

李牧沒多想,開口便詢問,「我給徐叔叔訂酒店?」

文箬這才哼笑一聲,「不用管他。他背包里有睡袋和睡墊,隨便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能湊合。」

李牧除了先前聽過徐世靖的故事,和文箬一起去過他的故鄉,之前與文箬視頻的時候,倒是在攝像頭裡見到他幾次。文箬和他前兩年在江城,沒住一起,不過每次見面據說都是莫名其妙吵起架,然後又莫名其妙和好。他看文箬情緒不高,估計是父女倆人剛一見面又鬧了情緒。「他惹你生氣了?」

這次回復他的是一聲更冷的哼哼。

李牧低頭掏出自己手機,尋找外援。習題課正式結束前的五分鐘,覃延出現在教室後門,頗為低調地領走了自己好友。

覃延帶著老友,路過樓下停車場的時候說,「我還不能下班。兩位物理系的前輩在辦公室等我呢,最近我在給他們打下手,提供些數學支持。其中一個是給我通風報信那小子的爸爸。」

徐世靖忽然笑起來,「學數學的給學物理的打下手。也挺好的。」

覃數學家以為他是笑話自己,瞥了老友一眼,提醒他,「你家姑娘就是學物理的。」

徐世靖當然知道。這位老父親只知道小子報考了數學系,還不知道他被調劑到中文了,所以他是笑小朋友呢。他剛才聽了兩個小的竊竊私語的全過程。老父親沒有立場干涉女兒交什麼樣的朋友。那位朋友對女兒盡心,他自然開心。

覃延問,「說說吧,怎麼惹她了?」

徐世靖笑了笑,「我說兩周後離開,閨女心疼我四處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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