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不能百分百確認, 因為明甲他們表現很人性化，但海島農場並不是常理推測的地方, 它們既然能夠把自己傳送到這裡，弄出超出她理解範疇的人工智慧也不是沒可能。

現在忠誠度夠，與其猜來猜去, 還不如直接問。

不過, 這個詢問也得有技巧, 總不能開口就問你是不是人。

明湘決定一步一步引導。

很快，明乙來了。

他今天休息, 來時卻身穿盔甲，明湘猜測是為了見自己剛剛換上的, 以表重視。

不知道為什麼, 明乙還有點緊張。

明湘莫名感覺自己就像個訓導主任，她朝明乙示意道：「坐。」

明乙乖巧坐下。

明湘放緩語調：「別緊張, 今天找你來是問點事情，跟你個人無關。」

明乙好像鬆口氣, 很快承諾：「島主儘管問, 我一定知無不言。」

明湘點頭，開始引導：「你知道我來自哪裡嗎？」

這個問題顯然讓明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遲疑道：「娘胎？」

明湘樂了：「算了，我還是直說,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藍星的地方，那裡住著兩百多億人，我只是其中一個。」

「我之所以能來到這個海島，是通過傳送。」

「對於我來說，海島農場就像是遊戲。」

明湘問：「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一邊問，她一邊觀察著明乙反應。

明乙卻茫然道：「島主，你要問什麼？」

明湘瞬間反應過來，艹，她被屏蔽了！

沒辦法，她轉而問：「在來蓬萊島之前，你在做什麼？」

明乙說：「好像待在別的海島，但我記不太清了，就記得那個海島主是個畜生，不把我們當人。」

「是嗎？」明湘：「那更早之前呢？比如在海島前。」

提到這個，明乙雙眼放空，好像真切回憶起來。

最後，他搖搖頭：「不記得了，我記憶總是這樣，有時候看見某件類似的事情會忽然想起來。」

「更多時候，記憶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隔著什麼東西。」

明乙說：「不過據我觀察，有些人會記得自己之前事情，就像槐嬸說的那顆大槐樹，我猜就是她自己家門口，所以才會印象深刻。」

明湘點頭。

看來這些問題，或者這些事情都在海島允許討論範圍內。

明湘繼續問：「你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正常嗎？」

這句話明乙並沒有聽到，因為他臉上毫無反應。

「知道什麼是NPC嗎？」

明乙依舊沒有反應。

「你想不想找回記憶？比如你的爸爸，媽媽，你從哪裡來？」

明乙小心問：「島主，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沉默一瞬，明湘轉而道：「你見過那個石像沒有？就放在角落裡那個半身像。」

明乙斬釘截鐵：「沒見過。」

明湘嗯一聲。

明乙沒見過有兩種可能。

第一，相關記憶被清除了。

第二，前面那位海島之主壓根沒發展到3級。

根據明乙表現，明湘覺得第一個可能性更大，這樣應該也是為了防止玩家作弊，從「NPC」那裡得知玩法。

明湘差不多了解規則。

第一：無論明甲他們是人或者NPC，在他們自己眼裡，他們是人，有情感有需求會累會流淚。

第二：海島遊戲干擾了他們認知記憶能力，讓他們感覺一切正常。

第三：遊戲雖然沒有客服，卻在緊盯著玩家言行。

第四：遊戲並不想明甲他們弄清楚自己身份。

第五：遊戲故意透露藍星人類不是第一批被抽選者，未來還有更多挑戰等待他們。

不過，比起NPC，明湘更相信明甲明乙他們是人，原因很簡單。

如果不是，遊戲整這些虛頭巴腦的幹嘛？

「好了，我準備要問的問題問完了。」明湘沖明乙一笑：「不過，我剛剛發現一個問題。」

明乙瞳孔微縮：「什麼問題？」

明湘故意板臉：「你進門時幹嘛這麼緊張，是不是私下違背了島規？」

明乙瞪大眼睛：「沒有！就是島主從未單獨找人談話，我才特別緊張。」

明湘：「真的？」

其實明湘估摸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明乙忠誠度擺在這兒。

明乙神色猶豫起來。

明湘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明乙支支吾吾半晌，最後咬牙道：「就是我找明寅幫忙，讓他用獸骨刻一副牌九。」

「島主放心，我們絕不賭！就是想消遣消遣。」

明湘心中哭笑不得：「行吧，只此一次，注意分寸。」

明乙一聽這話就是允許了，他臉上大喜：「多謝島主體諒，我們一定注意分寸。」

明湘並沒有太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