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長語調,意味深長地輕笑一聲,一字一句道:「暗、度、陳、倉。」
「噗——」雲梔把剛喝進去的水,一口噴了出來。
這邊剛把話說完,那邊的情況還愈演愈烈,到最後雲梔咳得腰都直不起來。
「梔梔,怎麼了這是?」柳青芸鎖著眉頭問她。
雲梔拿毛巾捂著嘴巴搖頭,沒抬頭瓮聲瓮氣道:「不好意思各位,去個洗手間。」
問了服務員地方,雲梔快步走到洗手間趴在洗手池邊上咳了好一陣,才覺得喉嚨不癢。
她雙手扶著大理石邊緣,抬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
紅暈在臉頰盪開,眼眶裡蓄滿了清淚,眼睫被潤的濕透,一眨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實在是楚楚可憐。
她抹一把眼角,揩去掉下來的清淚,吸了吸鼻子,彎腰洗手。
小狐狸被逼到絕境只能無聲哭泣。
雲梔任由水流沖刷著自己的雙手,手背都被她搓紅,可她就是想不明白郁柏澤今天說那些模稜兩可的話是要鬧哪樣。
為什麼裝裝樣子就能過去的場合,就是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戲劇,倘若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一切都像是作者筆下被設計好的故事走向一般,那麼狗血。
與前任久別重逢後,一方對一方還余情未了,便想盡辦法製造可以相見的機會,以此來喚醒彼此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舊時記憶,而後順從自己內心說出那句我還愛你。
「嘩嘩——」水流依舊沖刷著池子內壁,水滴濺到她衣服下擺,雲梔全然不在意。
她望著那些在水龍頭奔涌而出的水流,自嘲地笑笑:可現實哪兒有什麼余情未了,他對她只有恨罷了。
至於今晚,只是在作弄她。
「雲編膽子也太小了些。」身後猛地響起一道男聲,雲梔一驚抬頭看向鏡子裡。
對上那雙含情桃花眼時,她心一沉。
將水龍頭關掉,雲梔從旁邊拽一張紙擦了擦手轉過身來,又換上笑模樣:「那自然是不及郁總萬分之一。」
郁柏澤嘴角的笑在聽見雲梔這句話時,消失的的一乾二淨。
「哦?是嗎?」郁柏澤抬了抬眉骨,漫不經心道:「七年前,我可是被雲編耍的團團轉呢。」
這話一出,兩人之間維持的微妙平衡瞬間被打破,雲梔將濕紙扔進垃圾簍里,不笑了:「郁總非要提起那些陳年往事嗎?」
郁柏澤靠在牆上,單手插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郁總要是不想看見我您直說,我人微言輕在不在都一樣,」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雲梔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才把下半句話說出來:「您沒必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講一些模稜兩可的話,讓人誤會什麼。」
始終垂著的眼慢慢抬了起來,郁柏澤嗤笑一聲:「誤會?雲編的意思是我說的那些都是誤會?」
他混蛋的模樣一點都沒變,斯文樣貌底下依舊是一顆壞透了的心。
而雲梔,即使在過了那麼長時間後,依舊沒找到對應的方法。
她只好拿出那一套——默不作聲。
郁柏澤微眯起眼仔細打量著雲梔。
她比七年前並沒有變多少,穿著一條純棉白裙,站在昏黃燈光下顯得人嬌小無比。
那雙眼睛依舊是勾人心魄,眼睛一紅便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郁柏澤深吸一口氣:「雲梔,這一套你使不膩嗎?」
雲梔依舊站在原地,她再抬起臉時,眼睛的確紅了。
郁柏澤一愣,舔了舔下唇轉過臉,笑了起來。
自己還真是……無藥可救。
郁柏澤很掐了一下自己手心,將心裡按捺不住的心思壓下去:「雲梔,你記住你這些都是欠我的,當初是你對不起我,所以我做什麼說什麼都是我的自由,不要裝作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你演給誰看。」
雲梔站在離郁柏澤兩步距離的地方,身上的棉群被水打濕,有些透了過去,她剛想說些什麼,洗手間烏泱進來三五個男人。
「一會兒回去接著喝!」
「那肯定啊,李總,今天說什麼也要喝的盡興。」
醉醺醺的一群人霎時涌了進來,本就狹小的地方瞬時被塞滿,雲梔有意識的往旁邊靠了靠。
剛邁出去一步,不知道是哪個人重重撞在了雲梔肩膀上,她腳下不穩便要往前栽去。
「啊——」
雲梔驚呼一聲,兩手下意識的往下撐,雜亂聲音中她聽見有人喊她一聲。
踉蹌幾步,苦橙花繚繞在鼻息,雲梔猛地往前撲了過去,郁柏澤被她重重推到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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