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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長語調,停下話音,將目光投向對面那個聞聲抬頭的唐祈身上繼續說:「不該見的全見了,可見雲編人緣夠好,哪裡都能有朋友。」

雲梔:「……」這人又在說什麼有的沒的?

雲梔張了張嘴巴剛想把這句話接住,旁邊的唐祈便開了口:「雲梔姐,你是不是跟柏澤哥有工作的事要談啊?我坐這兒是不是不太合適?」

唐祈一雙大眼迎著日光,瞳孔泛著亮,水汪汪的看著雲梔,再加上唇紅齒白的模樣真真像水靈靈的男高中生。

餘光一掃,雲梔發覺郁柏澤的臉更黑了。

她半張著嘴巴尷尬地笑著,一邊是老闆一邊是同學,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她本就有答案的問題。

「是啊,」她不答,但有人替她答了。

郁柏澤又重新擦了擦手,拿起服務員剛送來的紅絲絨蛋糕放到雲梔身前,並且十分體貼的將勺子放在盤子一旁,動作嫻熟的像是做了千百遍。

「你也知道你在這兒不合適?」將一切做完,郁柏澤撩起眼皮看著唐祈,語氣十分不善的說。

他單手擋著領帶,弓著腰自下而上看著唐祈,動作雖處於下位,可看人的眼神以及周身帶出來的氣場卻滿是上位者的壓迫感。

可唐祈也並沒怕他,好似對這種司空見慣似的回道:「那一會兒見雲梔姐也是一樣的,這還算我賺了呢。」

郁柏澤轉著手上的戒指,並未答他,好一會兒他坐正,一條腿翹起,姿態十分鬆弛的靠坐在沙發上說道:「那真是不巧,一會兒她還得給我介紹工作內容,可能沒時間陪你。」

雄性間的較量往往只在一瞬間便席捲而來。

郁柏澤對上唐祈眸光,彼此陰沉眼底都在醞釀一場風暴,可郁柏澤從來就沒把唐祈放在眼裡。

他衝著這隻裝乖扮可憐的小狐狸投去戲謔眼神,半挑著眉笑著看他。

凶獸對自己的獵物總是勢在必得。

室內熱鬧非凡,人聲,音樂聲混雜在一起奔進耳朵里,嘈雜的環境讓人心神不寧。屋內的冷氣滋滋冒著蓋住窗外熱氣,可雲梔卻覺得此刻位子上像是快要爆炸的一顆炸彈,引線帶著灼人的溫度飛速奔走在三人之間,她想抓住可它溜走的太快。

雲梔發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早已為時已晚,對峙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你們……」雲梔剛要出聲緩和氣氛,桌上的手機便進來了電話,她一瞧是雲錦便急忙遞給兩人一人一塊兒蛋糕嘴上說著:「這家蛋糕很好吃,一定要好好嘗嘗啊。」話音未落人早已不見蹤影。

雲梔走開的那一瞬間,唐祈便將偽裝的可憐樣子全然撕去,臉色陰沉著開口道:「作為一個前任,頻頻出現在她面前合適嗎?」

自十八歲開始郁柏澤便從爾虞我詐的泥潭裡摸爬,骨子裡的惡劣與陰狠渾然天成,他還似年少時那般裝作笑面虎,可在某些人面前連笑面虎他都懶得當。

骨子裡的頑劣以及久坐上位給人的壓迫感一齊出來,郁柏澤壓下眼皮,一雙含情眼裡再也沒了看情人時的深情婉轉,復而透出來的是不容置疑的蔑視:「合不合適,是你說了算的?」

雲梔接完雲錦電話回來時,位子上只剩下郁柏澤一人,唐祈早已不見了蹤影。

手機放到桌子上,雲梔環顧四周沒發現唐祈的影子便問道:「唐祈呢?」

郁柏澤像是從未見過這人一般,照常給雲梔把蛋糕切成小塊兒放進盤子裡,再把盤子放到雲梔跟前將勺子擺好。

勺子與瓷盤撞得叮噹脆響,蛋糕夾心液體流出來在盤底聚成小堆,晶瑩透亮紅艷艷一片,煞是好看。

雲梔坐在郁柏澤對面,垂目看著他擺弄這些,沉沉眸光落在那流出來的果醬上,這一瞧便出了神。

七年前某個艷陽午後,郁柏澤好像也做過同樣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手握住細柄刀叉仔細切著一小塊兒蛋糕,叮鈴噹啷的碰撞聲和著午後風聲傳進雲梔耳朵里,她一抬頭便撞上郁柏澤帶笑眉眼。

那時兩人穿著校服坐在格格不入的茶餐廳內,約著目的不純的會,結束後郁柏澤總會打包一份蛋糕讓雲梔帶走,他總會纏著她問這家店裡的蛋糕味道怎麼樣,她不答他便不鬆開那隻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

「叮噹」,又是一聲脆響,雲梔眨眨眼睛從霧裡走了出來。

眼前擺著的儼然是一塊兒切好的小蛋糕。

視線變得清明起來,她抬眼撞進一雙深深眼睛裡,細碎的光閃爍,她只瞧上一眼便移開。

垂落在桌下的手緩緩握住感受著掌心裡的溫度,雲梔知曉這掌心裡再無其他,也如同盤子裡被切好的蛋糕,她早已忘卻味道是怎樣的。

甜的,苦的,酸的……都已被她忘卻在十八歲的回憶里。

再也記不起來。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來往,幢幢人影映在玻璃上。

雲梔望著不遠處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顆氫氣球,她陡然開口道:「恨我嗎?」

郁柏澤身形一僵,顯然沒意識到雲梔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他看著眼前紅了眼眶的女孩兒,一顆被人揉碎了的心時隔多年再一次有了痛意。

眼前身形實在是太過單薄,在問出那句話時好似花光她所有力氣,身形消瘦如同一張白紙。

冷風吹起她浮動的發,暗影綽綽間郁柏澤還是看見她發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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