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鎖眉看向她,隨後低頭一笑,啞聲道:「原來一切都是騙我的,原來都是騙我的。」
郁柏澤猛地抬起頭,朝著雲梔怒吼道:「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我哪一點對不起你!」
不是的,不是的,你聽我解釋,郁柏澤你聽我說。
雲梔瘋了似的搖頭,眉心擰著焦急道,不是的,郁柏澤。
「既然騙了我,那我也就不愛你了。」郁柏澤看著她,苦笑道:「雲梔,我永遠不可能愛你了。」
永遠不可能愛你了。
永遠。
剎那間,濃霧四起,大雨譁然而下,天地間白霧濃濃,水霧漫漫,郁柏澤也突然消失不見。
獨留雲梔一人在原地。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雲梔努力向前跑,尋找著郁柏澤身影,可霧太大,她雙臂努力揮著可還是找不到。
「不是,郁柏澤,你聽我解釋,郁柏澤,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郁柏澤!」
猛地一聲,雲梔喊出來,從夢中驚醒。
胸腔震顫著,喘出一聲聲粗氣,滿身汗濕,雲梔雙手死死抓著被子,手背青筋早已暴起。
臥室內唯有一盞夜燈亮著,昏黃燈光映著一角,雲梔昏暗視線緊緊盯著天花板上那顆反著些暗光的刺眼水晶吊墜,好半晌才從夢境中將思緒抽離。
才知道那只是夢,而郁柏澤也並未離她而去。
手往旁邊一撈,雲梔心一沉。
空的。
她轉身回望,身邊早已空無一人,溫度也是冷的。
雙手撐在身後,雲梔支起上半身借著暗光逡巡四周,水靈靈白銀似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地上像是水淋淋流淌的河,可四下是靜的。
郁柏澤沒在房間。
會去哪兒?
雲梔不覺心裡一緊,她視線掃過厚重房門。
門縫下被塞進來幾許微光,可太弱太弱,眨眼間,雲梔仿佛又像是看不到了。
心下遲疑,但云梔依舊掀開被子下了床往屋外走。
「咔噠」一聲,房門打開,雲梔探出半個身子,抬眼間正撞上矗立在陽台上的那道身影。
光太暗,她只能看到郁柏澤挺拔修長的身姿以及他指尖那明滅相間的一抹猩紅。
夜風吹著,撩起他的發,他雙手撐在欄杆上,不知道在眺望什麼,明明暗夜裡只有那一輪圓月。
可他太孤獨,背影單薄,像是薄薄一片,在夜風中晃著。
又是一聲輕響,門被雲梔帶上,她走近恰好與郁柏澤視線相撞,她腳步頓下躊躇不前。
郁柏澤定睛望她兩眼,隨後皺著眉咬著煙,轉身回撈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走近後將衣服披在雲梔身上,說道:「穿那麼薄怎麼出來了?」
黑影霎時籠下,就連周遭氣溫都降下幾分,雲梔自上而下仰視郁柏澤,這一刻她看清了那張臉上的神情。
淵思寂慮。
她很少拿這樣一個詞來形容郁柏澤,相識七年以來,她從未在郁柏澤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天之驕子本不該憂慮任何事,哪怕是最為難解的問題,郁柏澤都從未如此沉著冷靜的思慮,他一向是不顯山不露水。
這樣的他,雲梔是第一次見到。
「睡醒了,看到你沒在臥室,就出來看看。」雲梔沒收回目光,依然沉沉望向他:「那麼晚,怎麼在這裡站著,是有…什麼事嗎?」
郁柏澤將外套最後一刻扣子系好,將煙夾到指間,搖頭說:「沒。」講罷,郁柏澤又重新靠回陽台門,抽著那根剛吸兩口的煙。
雲梔掃過眼下一片,只見陽台上,月光停留處菸蒂扔了滿地。
「郁柏澤…」她輕聲喊他。
「嗯。」
一聲輕答後,便是長久靜默。
浮動著的,只有郁柏澤指間那根越來越短的煙。灰白煙氣上升,菸灰撲簌簌落了一地,在雲梔來後,他並未再抽一口。
月亮漸漸西移,兩人就那麼站著視線並無交錯,雲梔看著郁柏澤寂寥身影,心裡第一次泛起一個念頭——其實郁柏澤也並不是堅無不催。
念頭一起,雲梔便突兀開口:「我們……」
「我原以為……」郁柏澤突然出聲打斷,他盯著窗外暗夜並沒把臉轉回來:「我原以為,我可以很平靜,很坦然地接受這份闊別多年,失而復得的愛,我努力地克制著按照往常的樣子去認真生活了一天。」
他一字一句講著,語氣里是化不開的淡然:「但……但當我意識到我是和你在一起吃的早飯,意識到你真真切切窩在我懷裡淺眠時……」他頓下,聲音止不住的發抖,染著的煙也撲簌落下菸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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