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橫著長劍,擋住了斷舟的劍尖,可整個人卻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後背狠狠撞在了樹幹上,喉頭頓時一陣腥甜,他下意識將血吞了下去,只覺得更加難忍了。
同時十分詫異地還有斷舟,在察覺到沈危根本來不及抵抗之後,他就立刻收劍,即使這樣,還是擋不住已經出鞘的劍氣橫擊在了沈危的胸前,看著對方狠狠撞在了樹幹上,面色一瞬間蒼白下來,斷舟就知道他受傷了。
「沈宗主。」斷舟立刻提劍上前,想要查看一下沈危的傷勢,卻不想對方受驚一般往後退了一下,大概是扯痛了胸口的傷,臉色頓時更加蒼白了一點,咬著牙搖了搖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斷舟。
沈危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解,而斷舟甚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易察覺的防備,剛準備伸出去的手略微僵住了,他立刻將手中劍收入劍鞘,道:「剛剛聽到身後有響動,所以以為是誰偷襲,這才出手,沒想到是你。」
他這番話說得其實並不算走心,但是的的確確是在緊盯著沈危的傷,而後道:「你怎麼樣?傷得嚴重嗎?傷到哪裡呢?沈宗主?」
沈危還是搖了搖頭,這副樣子讓斷舟心中不知為何有點兒焦躁,他抬起手,準備用靈力試探一下沈危的傷,他其實無意去弄傷沈危的,畢竟這樣的攻勢就算是白嘯他們都能抵擋得住,沈危沒道理擋不住的,斷舟都未曾察覺到自己臉上的懊惱。
不過沈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心生一計,他在斷舟的靈力進入經脈的時候,忽然咳嗽了起來,本來只是想要裝作受傷不輕,誰知道這一咳嗽,那口血便嗆入氣管,頓時咳得驚天動地,他一手扶著地面,脊背略微弓著,一手捂著胸口,咳得額角青筋都凸起了,見他如此,斷舟臉色愈加難看,忽然他的目光一頓——
他看到了沈危唇角的血跡。
「你受傷了。」他萬萬沒想到這普通一擊竟然能讓沈危吐血了,沈危吐了一小口,其實主要是傷得也不算特別重,也只有這麼一小口吐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能唬住了一旁的斷舟。
果然斷舟立刻將沈危半抱起來,不由分說直接朝著小院子走去,沈危就這樣故意虛弱地靠著斷舟,半眯著眼睛,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斷舟低聲道:「對不起沈宗主,我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傷到你。」
如果說之前沈危摸不清斷舟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如今他能感覺到斷舟是有些吃驚和懊惱的,沈危決定把握住這個機會,堅決趁著這次機會將斷舟留在這萬獸宗。
人品吧,不算差,至少傷了人還知道懊惱,就是多疑了一些,而且劍術還很好,修為非常高超,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上天送過來的保命符,沈危沒理由不留下他。
斷舟帶著沈危到了屋子裡,立刻就開始查探沈危的傷勢,對方則是這樣半闔著眼睛虛弱地靠著,一邊擺了擺手道:「其實不用管我,我傷得不重,咳咳咳……」
這一下咳嗽就顯得有些裝了,其實演技也不算高超,可剛剛那一小口血已經打消了斷舟的全部懷疑,他臉色微沉地給沈危檢查,一邊又翻找丹藥給沈危吞下,道:「沒事的,我在這裡。」
「斷舟。」沈危的呼吸似乎是有點兒滯重,他輕聲道:「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不願意留在這萬獸宗,可是……哎,如今我也身受重傷,恐怕命不久矣,只能跟你說實話了。」
斷舟:……
「不是,你這個受傷,其實和命不久矣還有很大的……」斷舟的話還沒說完,沈危又開始咳嗽,斷舟只能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給他療傷,沈危握著斷舟的手,道:「我跟你說,萬獸宗需要一個強大的人來坐鎮,我需要你,我需要你保護萬獸宗,本來吧,我自己保護萬獸宗也行,可是你看我現在都已經傷成了這副樣子,根本沒辦法再保護萬獸宗了。」
斷舟:……
斷舟垂眸看著自己懷裡的這個人,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斷舟,就算是看在我因你重傷的份上,這萬獸宗……你替我守護吧。」沈危微微仰起頭,試圖讓斷舟更加清楚地看清楚自己唇角的血,為此他甚至輕輕偏過頭,做出一副脆弱又堅強的模樣,他啞聲道:「斷舟,我知道你是不小心傷著我的,我不怪你,若是有朝一日我被仇家尋上門來,因為這傷勢而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斷舟:……
他確定了,自己大概率是被碰瓷了。
「其實你的傷還沒沒到會死的地步,頂多一日便會好的。」斷舟想要鬆開手了,覺得沈危這話聽得他都有些臉紅,然而雙手卻被沈危拽住,斷舟又不能把人直接扔到床上,畢竟這沈危的的確確剛剛是被自己所傷,而且的確是吐了血,雖然沒有到了快要魂歸西天的地步,但這個責任斷舟是跑不掉的。
斷舟從修煉開始,一直到今天,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饒是他心眼子多,也一時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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