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不高興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甩了甩腦袋之後將門關了起來,外面沈危輕輕敲了敲他的房門,道:「斷兄,喝骨頭湯嗎?熬了十二個時辰的骨頭湯好了。」
斷舟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假裝沒有聽到,他這段時間因為沈危而有些不對勁,他歸根結底覺得問題出在沈危太會偽裝的原因上,決定還是要小心一點。
他可是一條見過人心險惡的蛟,決不能被這點偽裝就蒙蔽了。
沈危也只是敲了敲門,見裡面無人回應,以為斷舟睡著了,便端著骨頭湯輕手輕腳去了自己的屋子裡吃東西,然而在他走後,斷舟也沒有睡好,睜眼直到天明,而後將被子直接掀開了,乾脆端坐起身子,低聲喃喃道:「吉中帶血煞,乃是大凶。」
「什麼蛇,竟然能這樣。」斷舟抬手輕輕捏了捏泛疼的眉心,他咬牙道:「就這樣了,對方都要殺他了,他還說想要對對方好?還說如果對方不高興,他一輩子都不會高興……這什麼關係!」
他臉色忽然一僵,猛然扭頭看向了沈危的住處,外面剛剛天明,露出了點點微光,他神情驟然陰冷下來,一字一句道:「難道是……沈危喜歡那個仇敵?」
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什麼其他原因了。
他也只是一條從沒談過戀愛,只看過幾個話本子,最後還被好友騙得差點被摘了妖丹的蛇而已,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貼近沈危和其他幾個靈獸所說的情況了。
他仔細想了想,越發覺得可能,特別是那句「吉中帶血煞」,搞不好就是對方故意做了什麼,來到了沈危身邊,讓沈危以為自己的愛意得到了回應,結果等待沈危的只是仇恨。
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斷舟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覺得自己為了沈危著想,必須得弄黃這件事情,畢竟他……他和沈危還算是朋友了吧,至少算是個道友。
……
沈危不知道斷舟心中那些彎彎繞繞,他回來的時候的確是有些鬱悶的,但是很快這些鬱悶就因為肚子太撐被擱置腦後了。
反正什麼方法都試過了,綜合考慮,還是獨自前去最為穩妥。
他也不是沒想過找斷舟一起去,可對方一副跟他很不熟的樣子,沈危雖說是只靈獸,但是靈獸也是很要臉面的,有些不敢多做詢問,生怕好不容易讓對方鬆動的態度又轉變回去了。
他圖斷舟圖的可不只是這次宗門大會,而是一年後萬獸宗的安危。
於是第二天,他便沒有再出門了,獨自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收拾東西,將需要攜帶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特別是那些用來保命的,無論是青龍峰給的毒藥,還是白虎峰給的暗器,又或者是朱雀峰給的錢,亦或是玄武峰給的祝福,他都全部帶上了。
外面擠滿了毛茸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就差水裡游的了,它們湊在門口看著沈危在忙活,目光隨著沈危的動作而挪動,倒是整齊劃一得很。
斷舟正靠在門框處,他目光落在沈危忙碌的身影上,忍不住開口道:「你知道這次前去宗門大會,烏慢給你測出的是凶。」
「微微微凶。」沈危回過頭,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笑著道:「一點凶而已,我還是能扛過去的。」
「你不是之前受傷失憶了嗎,還有仇家在外,這樣的情況你還敢到處亂跑?」斷舟語調倒是平靜,只是握著劍柄的手指總是煩躁地將劍輕輕撥出又摁回劍鞘,來回了好幾次,最後道:「而且你還有個仇家在外面,你就不怕在外面遇到他嗎?」
「……」沈危看向了斷舟,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說?」
那些毛茸茸看這兩個正在對峙一般,立刻來了興趣,湊熱鬧是每個毛茸茸的天性,它們乾脆扎堆湊進來,有的甚至乾脆爬牆頭了,一定要看到一手的八卦。
面對沈危的問題,斷舟薄唇微動,他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然而最後還是偏過頭,有些不爽快地說道:「沒有,就是問一下而已。」
「哦……」沈危垂眸看著自己收拾的這些東西,他道:「現在的他,應該還不恨我吧,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就不知道了……」
斷舟從未在沈危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看似無奈,實則滿眼都是愛意,他的臉色總算是完全陰沉下來了,那些毛茸茸最擅長察覺氣氛不對,互相對視了一眼後,立刻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最後只剩下他們兩個了,沈危從一堆行李里拿出了一個令牌遞給了斷舟,說道:「這是我以前的宗主令,後來改了,這個令牌也就沒用了,不過我一直留著,它對我而言有著很特殊的意義,我送給你,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