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襯托得沈危越發像是一隻落水狗,他狼狽地看向斷舟時,可憐而不自知的眼神讓斷舟心中微微一動,眼神都忍不住柔和了幾分。
「那你去換身衣服吧,我去生火把衣服烤乾。」斷舟之前在外獨自生活,基本的生活技能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半蹲下身子,用鑽木取火的方式點燃了一旁的乾草,再把木堆給點燃了。
燃起的火焰微微跳躍著,照亮在幾人的臉上,沈危略微側過身,將濕衣服脫下,換了一下乾淨的衣服,頓時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但他剛剛坐下,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他白淨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薄紅,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悶聲低咳兩聲掩飾一下尷尬。
他忽然想起來包裹里還有從客棧買的大餅,不過被雨水淋濕了一點,乾脆架在木棍上烤了一下,沒一會兒便香味四溢。
沈危是山珍海味吃得下,粗糧大餅也吃得消,唯獨就是不怎麼吃魚。
他們兩個倚偎在一起,外面電閃雷鳴,大雨瓢潑,破廟裡的柴火是他們唯一溫暖的來源,倒真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你之前一直要我在萬獸宗做客卿,說為了防止你的仇敵來犯,讓我保護一下萬獸宗和你。」斷舟說道:「你是想要我擊退他,還是想要我殺了他呢?」
斷舟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沈危的臉上,觀察著他的表情,然而沈危先是茫然了一下,當時他是這麼跟斷舟說的嗎?
他有一點記得不算很清楚,總覺得意思很相似,但好像原話不是這樣,不過不重要了,面對斷舟的目光,沈危料想當初那劍修之所以殺死惡蛟,就是因為對方濫殺生靈,著實可惡,可想而知這劍修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於是他正了正神色,自信開口道:「自然是擊退它,畢竟是條活生生的命啊!」
沈危暗自竊喜,自己這樣夠善良了吧,這可是以德報怨,實乃大功德啊!
「是嗎?」斷舟偏過頭,懶得去看沈危,他盯著眼前的火苗,一字一句道:「可我實力有限,這守護萬獸宗,守護沈宗主的大任,我可擔不起。」
沈危:?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又變成這樣了?
斷舟靠在一旁閉著眼休息,沈危本想說話,但聽著斷舟滯重裡帶著一絲怒氣的呼吸聲,沈危訕訕一笑,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老老實實裹著衣袍睡到了一旁,不敢去打擾怒火上頭的劍修。
難怪修真界的很多劍修都是獨來獨往,就這脾氣,誰能跟他做朋友?
沈危覺得自己看透真相了。
一整夜,外面風雨飄搖,他們兩個十分不安穩地睡了一整夜。
主要是沈危做了噩夢,他夢到自己身邊睡了一條巨大的黑蛟,他猛然驚醒,渾身上下都是冷汗,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做噩夢了?」斷舟不知何時也醒來了,他斜睨了一眼沈危,冷冷開口道:「夢到什麼了?」
「夢到它了。」沈危擦了把額頭冷汗。
「誰?」斷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語氣驟然冷了下來,道:「你的仇敵?」
「嗯。」沈危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悶聲應道。
然而沈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包裹就砸下來,塞到了沈危的懷裡,斷舟暴力踢開了火堆,將上面的火星子都給滅了,冷著臉道:「不是要趕路嗎?還愣著幹什麼?」
沈危連忙爬起來,不知道斷舟怎麼突然心情這麼差,他跟著斷舟出去,以前都是他先上馬,斷舟才上馬,如今這人根本不等他,逕自上馬,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危,道:「沈宗主,你夢到他什麼了?」
「我夢到……」沈危直覺這麼問題有點危險,他思考了一下,十分慎重道:「我夢到它睡在我身邊。」
「……」斷舟剛剛還準備自我安慰的心終於死了,他沉下臉,眼神比昨夜的寒風還要冷酷無情,而後冷笑了幾聲,點頭道:「好好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猛的一拽韁繩,逕自朝著前面的城池騎行而去,將沈危丟在了身後,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同床共枕,一邊跟我躺一起共度雨夜,一邊夢裡想著別人,呵,果然獸品不行,我就知道,這沈危絕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獸,我就知道!」
然而他一路走了半盞茶的時候,忽然發現到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本早就該跟上來的沈危卻並沒有跟上來,斷舟猛的勒停了馬。他猛的回頭四處張望,果真沒有看到沈危的蹤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
而此刻,沈危正被一隻鳥迎面撲來,險些被丟下來的信封直接砸臉,他無奈接過,道:「是赤鸞的來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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