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彪形大漢闖進門來,喬白堯雙目圓睜,怒瞪著走到近前的槍手質問:「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誰來了?」
「有人秘密潛入搞破壞。走吧,老大,我們先帶你去地窖躲一躲。」
「是什麼人?一群人還是一個人?」
「我不知道,但我們不能冒險,躲起來總比暴露好,快點!」
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門,喬白堯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光著兩隻腳沿旋梯跑下去。守夜的保鏢登上別墅後面的樓梯,一擁而上拉開了隔門,卻被門後的景象震駭得猛然停住了腳。只見監工被綁在斜對門的沙發上,腰間纏著一圈手榴彈,拉環則用繩子牽引著連到了隔門的內側把手上。門扇一開,繩子霎時扯緊了環扣,監工目眥欲裂,死命搖晃著身體,從喉嚨里發出恐怖的哭號。
為首的保鏢見勢不妙,狂呼後退,一眾人趕忙回身逃走。震天撼地的爆炸自他們身後響起,不少人當場喪命,還有些被強震拋飛出欄杆,摔得頭破血流。劇烈的震顫感令喬白堯腳下打滑,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跌落下去,叫罵著:「肯定是來了一群人,絕對是他娘的暴走族,多叫些人來把他們幹掉!」
緊隨其後的魁偉大漢把氣喘吁吁的頭子扶起來,走向右側出口,不過那扇門已被人很有先見之明地從外面鎖住。進退不得間,一隻震爆彈從樓梯上丟了下來,就落在離喬白堯一米開外的地方。高緒如背過身靠著牆壁,震爆彈旋即發出一聲巨響,同時強光急閃,一團濃煙順著梯步漫了上來。
喬白堯再度睜眼時,首先看到的是臥室天花板上的鑲嵌頂燈。震爆彈帶來的眩暈還沒消失,他奮力睜開眼皮,嘴裡糊裡糊塗地嘟囔著,一時無法集中精神。高緒如俯下身看著他,亮出一把血淋淋的小刀,再把刀尖頂在喬白堯皮球樣的肚腩上:「很抱歉這麼晚來拜訪你,作為補償,我在你身上刻了幾個字,希望你能記住一輩子。」
肚子上的皮被剝掉了,露出來的血肉組成了梁聞生的名字。喬白堯抬起頭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什麼光景,但以他的身材明顯力不從心。他喘了兩口粗氣,惡狠狠地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高緒如忽然露出笑意:「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人販集團的管理者,我就是要找地頭蛇。」
「你是誰?報應黨①的嗎?你的同夥呢?」喬白堯掙了掙,發覺自己的四肢呈大字擺開,各用一根繩子拴在床的四角上。
「去你的報應黨,我誰也不是,無名之輩罷了。」高緒如說,從衣服內袋裡取出一張照片放到喬白堯面前,「這個男孩,眼熟嗎?告訴我他在那裡。」
喬白堯使勁眨了幾下眼,好把視線聚焦起來。他費了老大勁才看清梁聞生的臉,嗤笑一聲,道:「原來是這小子,漂亮男孩,可惜我不好這口。你他媽該不會是條子吧?狗日的警察,查抄我的俱樂部好幾天了。」
「少來管我是誰。」高緒如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喬白堯鼻血直流,「既然不合你的胃口,那合誰的胃口?」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除非讓我知道你到底什麼來頭。」
高緒如坐在床邊的軟包凳子上,目光平和地注視著喬白堯紅腫的半邊臉,愈發覺得這人的模樣就像一隻豬玀。他翻弄了兩下手裡的刀,不大情願地說:「我以前為國家辦事的,我受訓就是為了收拾像你這樣的人。我抓捕恐怖分子,給他們上刑,逼其招供,但這並非百試百靈。我見過有的人被全身剝皮,有的人被開膛破腹,內臟和腸子流得滿地都是,而他們那時都還活著。」
鼻血嗆得喬白堯咳嗽起來,他軀體橫胖,手腳卻稍顯纖細,因肝病而發黃的臉膛泛著紫色,上唇塌陷,下巴突出,這副猛犬似的尊容讓他顯得有幾分狡獪和玩世不恭,甚至叫人畏懼三分。他聽完高緒如的自述後慘笑著鼓了幾下肥碩的肚子,吐出一口血沫,吃力得直咂舌頭:「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
「別耍人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高緒如拿出一部手機,「只要我按一下,無人機就會鎖定你的房子投放對地飛彈,你這豆腐塊大的地方一秒內就會從地圖上消失。」
「免了吧,你這種把戲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出動無人機的程序我不是不清楚。」
高緒如站起身,把刀刃立在喬白堯血糊糊的嘴上:「你當然清楚,因為你頂上有官員罩著,別扯什麼打狗還得看主人,我打的就是你這條狗。你現在還能有力氣和我講話,完全是因為留著你還有用。我知道你們控制著梁聞生,給我儘快找到他,明天日落之前送回他父親那裡。至於他父親是誰,我想你應該心裡有底。如果到時候你沒辦到,我就會回來把你的皮全部剝光。我這次找到了你,那麼下次也會,明白嗎?」
見他如此網開一面,喬白堯慌忙點頭。高緒如抽回刀,好心地割斷了拴住他左手腕的繩子,喬白堯重獲自由,咋呼著,費力地扭動身體去解另一隻手上的皮繩。
梁旬易坐在漆黑的車廂里,路燈的光線從玻璃外面灑進來。寬闊而寧靜的街道上方,雲開霧散,點點星光在雨後殘留的水窪里閃耀片刻後,隨即消隱了。車門突然被人打開,高緒如側身坐了進來,隨之一起來的還是雨夜裡微弱、沁人的沙土氣味。梁旬易擔憂地看了看他身上,確認沒有見血後才放下心:「你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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