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數敵人逃上了地面,還有些人在地道里負隅頑抗。高緒如向西面扔出了第二枚手榴彈,把守重機槍的匪徒立時全部喪命。隊裡的五號和六號馬上跑出掩體充當了排頭兵,他們快速移動,清理完障礙後便停下來確認安全,瞄見地道盡頭有敵人在爬梯子:「大夥,達陣得分!我看到出口了,就在前面20米遠的地方!」
憑藉交叉掩護,隊伍行進得奇快。不知誰喊了聲「小心,有火箭彈」後,所有人馬上蹲身俯臥,班用機槍手向站在石堆後面扛起發射筒的匪徒連續掃射了30發子彈,正是這些子彈避免了一起同歸於盡的慘劇發生。敵人殘部通通被逼上地面,暴露在熱遙感下。A小隊接連爬出地洞,來到陌生的密林中,給戰控中心報了方位。
「沒有在地道中發現梁聞生,他也許已被帶去了渡河的地方。」
「監控坐標附近所有河道。」
月光從松樹的枝椏間流瀉下來,照著羊茅草和銀鐘花,就像地上堆著一團團新雪。松杉參天而立,在這些巨人腳邊行走,高緒如手背上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時他忽然聽到頭頂傳來武裝攻擊機的嗡嗡聲。通過無線電,高緒如得知無人機找出了在叢林中逃竄的暴徒,雷鳥已趕來部署。但直升機沒有動武,因為他們無法確定梁聞生的位置,擔心輕率開火會誤傷人質。
一艘封閉式的小船停在河灣的淺水地帶,船頭微微上翹,舷幫上漆著「17」。湍急的河水流過犬牙參差的條石駁岸,激起的銀色水花在皎月下明滅相續。寒涼的空氣里充盈著沛然水汽,河上夜靄沉沉。吉普停在灘涂邊,喬白堯把蒙著頭套的梁聞生從車裡拖出來,和三個手下一起跑向小船,先後踏上木頭甲板,將梁聞生關進船艙里,發動了馬達。
小船劈開波浪,往河對岸駛去。在該處流域,米繆伊河壯闊開朗,兩岸相隔四百餘米。船舵由一個皮膚如猩猩般黧黑的卜拉遜士兵掌控著,他機敏如兔;看守左舷的男人「海蛇」有著長跑選手的細長身材,而把守右舷的「公牛」則與他相反:粗手大腳,糙爺們的外表掩飾了他的七巧玲瓏心。
喬白堯膽戰心驚地聽著艙外的隆隆怪聲,不斷催促舵手加快速度。倏地,訇聲壓頂,狂風掀浪,揚起來的水霧蒙住了窗玻璃。同時,從舷窗外射進一叢耀目的強光,灼得舵手幾乎失去了視力,他閉緊雙目大叫一聲,鬆開了舵盤。小船立即不受控制地在河中心打著轉,風浪顛簸著它,顛得船艙里的人天旋地轉。
梁聞生跌倒了,喬白堯拎著他的衣領把人提起來,半蹲著身體沖舵手叫喊:「怎麼回事?快把船頭正過來!」
「外面有東西過來了!光線太亮,我看不清方向!」
船震搖著,海蛇跌跌撞撞地跑到駕駛座,握住舵柄想要調整航向,但船身像是被拖進了一股渦流,只能隨水而動。他使勁扳住舵盤想回正,一邊大吼道:「船不受控制了!上面有直升機,它飛得太低了!快拿繩子來把門拴住!」
「他媽的是哪兒來的直升機?邊境巡邏隊還是梁旬易?」
「百分百是梁旬易,邊巡隊不可能這麼快!」喬白堯下意識地把梁聞生往身邊拽了拽,好像這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聽到飛機的響聲和綁匪們的對話後,梁聞生喜出望外,循著聲音抬起頭四處張望,儘管他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心狂喜得幾乎要蹦出體外,同時又驚恐萬分。他才九歲,他害怕,他還沒有練就處變不驚的功夫。為了不讓綁匪應激,梁聞生強忍著激動,但還是換氣過度了,難受地佝著背大聲咳嗽起來。
雷鳥-A橫懸在小船前方攔住它的去路,探照燈地筆直射向孤舟,巨大的光圈幾乎照亮了整條河道。周圍是一片野蠻得猶如時代的黑夜,襯得那船格外渺小。旋槳周圍的風陣吸裹著水霧,形成一道煙濛濛的霧牆。原本平靜的河面上波浪翻湧,浪峰衝擊著船身,將小船往回推了數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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