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遙配合他做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拉長的「哦」里卻顯得有些陰陽怪氣。
黎程察覺出她明顯的不對勁,又摸不清她到底知道些什麼,半開玩笑似的說,
「怎麼,你該不會懷疑我們有什麼吧?」
說真的,紀舒遙佩服他往槍口上撞的勇氣。
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斜眼看著他,問得亦是半真半假,
「黎程,你就不擔心我真的發現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黎程握住方向盤的雙手已經在瘋狂冒汗,卻強作鎮定,看著前方的路,笑得雲淡風輕,
「遙遙,我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
謊言聽多了也是會累的,演戲演久了也會疲。紀舒遙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沉,偏頭看向窗外,沒有作聲。
也許是晚上吃壞了東西,也許是不小心吹了涼風。
紀舒遙半夜突然發起高燒。
黎程是被她說出的胡話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之中去拉她的手,才發現她手指冰涼。他伸手拉開床頭燈,看到紀舒遙在不安穩的夢中緊閉雙眼,面色潮紅,喃喃自語,於是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滾熱燙手。
黎程急忙從藥箱中翻出溫度計,給紀舒遙量了下體溫,對著燈光一看,
39 度。
「遙遙,遙遙,起來我們去醫院。」
黎程一邊輕聲喚她,一邊想要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不去醫院,我不去。」
紀舒遙明明已經很不舒服,卻還緊皺著眉頭,賴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嘴裡還嘟囔著。
黎程看著她小孩子一般鬧著不去醫院的樣子,又是焦急,又是哭笑不得,
只能先給她拿了退燒藥,又把水端到床頭。
再一次把紀舒遙從床上拉起來喝藥,幫她墊好枕頭靠在床頭。
「我說了我不去醫院!」
她依舊面頰赤紅,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皺著眉頭,嘴裡說得含糊。
「好好好,不去醫院,我們先吃藥看看,好不好?」
黎程很少看到紀舒遙耍賴任性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內心也變得格外柔軟,耐著性子哄道。
一邊說,一邊對著床頭燈光,仔細查看藥物說明書需要吃幾粒。
「我要是沒有去醫院就好了,諶敘。」
黎程掰藥的手突然停住,
諶敘?
他不由皺起眉頭,一時間懷疑起自己的耳朵。看向歪在床頭的半睡半醒的紀舒遙,不知道在講些什麼胡話。
「要是沒去醫院就好了。」
紀舒遙再一次喃喃說道,眉頭輕蹙,唇色蒼白,語氣中滿是酸澀。
黎程聽清楚了,卻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根本猜不到。
他沒多想,只當是紀舒遙燒糊塗帶來的語言系統的錯亂。
好不容易餵她吃過藥之後,黎程又從儲物櫃裡抱出一床被,想幫紀舒遙再多蓋一層,發發汗。
又怕她半夜蹬被子,索性給她遙圓圓滾滾裹成一個卷餅。
正俯身掖著被子,紀舒遙嘟囔著熱,掙扎著把兩隻胳膊從被筒里抽了出來。
黎程看著好笑,剛要給她重新塞回去,卻不想,紀舒遙兩手一抱,勾上了他的脖子。
猝不及防被她拉住,他一個重心不穩,就被順勢帶倒。如果不是雙臂及時撐住,差點整個人撲在紀舒遙身上。
他雙手支撐在床上,罩在紀舒遙上方,注視著身下把他拉倒又重新睡去的「始作俑者」,卻沒有著急起身離開。
如果紀舒遙此刻能夠神志清醒睜開眼睛,大抵會被黎程眼中流露出的溫柔愛意打動。
也許對於那句似乎從未從自己口中問出的,「你愛我嗎?」。就會有某些更確切的答案,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游移。
昏睡之中,紀舒遙覺得似乎有什麼輕軟如羽毛的東西蹭上自己的臉頰,涼涼的,痒痒的。
她伸手拂去,不耐煩地嘟囔一句,「癢死了」。
翻了個身,又重新陷入沉沉夢境。
早上鬧鈴響起的時候,紀舒遙從夢中掙扎醒來,仍覺得頭腦有些昏沉。
黎程見她醒了,不由分說地把體溫計塞到她懷裡。
所幸,燒幾乎已經退了。
「今天請假吧,在家裡休息一天。」
黎程看紀舒遙還要起來去上班,皺著眉頭勸道,一臉擔憂。
「不用,我感覺已經好多了,今天還有點急活兒呢。」
紀舒遙一邊風風火火換衣服一邊說著,聲音里猶帶著高燒過後的鼻音。
自己的老婆要幹什麼,固執起來根本勸不住。黎程雖然頭痛,卻只能老老實實把她送到單位。
臨下車的時候,仍不放心地念叨著。
「你要是不舒服就趕緊跟老韓請假,不要硬撐。」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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