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空氣一時凝滯,黎程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不能夠更沉,感覺桌下的拳頭已然攥緊,隨時可能刺破眼前的祥和。
眾目睽睽之下,紀舒遙無法迴避他的目光,臉上維持體面的笑容卻幾乎已經僵住。
「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諶敘一個大喘氣,說出了後半句。
語罷,端起面前的杯子,小酌一口。
程婉聽到這話笑出了聲,看著紀舒遙調侃道,
「要不說是兄弟倆呢,遙遙,你就照這個標準找。」
包間內的氛圍重歸祥和。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盡力給他找。」
紀舒遙訕笑著答應下來,心裡祈求著這一部分可快點過去吧。
而身邊,黎程腦海里的,卻完全是剛才樓梯間諶敘的一番話。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在樓梯間遇到意外嗎?」
「你知道她是擋在誰前面才被砸成那個樣子的嗎?」
「你知不知道?你對穆梔的留情就是刺向紀舒遙的那把刀子。」
他是真的不知道。
也許黎程的潛意識裡知道,但紀舒遙總是那麼不在意的樣子,讓他選擇性忽略了,
在他自以為坦蕩的故事裡,許多時候看穿謊言卻隱忍不發的紀舒遙,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他們之間的開始,各自摻雜了種種情感之外的考量。以至於一步步走來,誰都不敢真的信任對方,或者說,不敢相信對方眼中的自己,是能夠被接受的。
黎程凝視著身側言笑晏晏的紀舒遙,咫尺間的距離,那些短暫擁有過的甜蜜卻恍惚渺遠隔世。喉頭湧上酸澀又被強自咽下。
紀舒遙的眼神無意中瞥過黎程,那一瞬間竟能感受到他的黯然。
這是黎程極少出現的情緒,他或許冷靜,或許孤傲,或許溫柔,偶爾露出鋒芒,甚至有時狠辣殘忍。但唯獨這一刻的落寞,讓她的心有了幾分顫動。
家宴散去,紀舒遙和黎程撕下眾人前的親密偽裝,在回家的路上,回歸了熟悉的的冷淡疏離。
沒有人提起今夜三人間的風波,他們這樣安靜地回到家,依例是紀舒遙睡主臥,黎程住客房。
兩個人在餐廳偶遇,都沒有明眼看對方,卻忍不住用餘光捕捉著另一個人的動向。
紀舒遙剛洗完澡口渴得要命,從冰箱裡拿出一壺水,又順手在杯架上拿了個杯子,正倒滿想咕嘟咕嘟暢飲一下,剛要舉到嘴邊,
「你不要喝冷水。」
黎程一個沒忍住,還是無奈出聲制止,伸手奪下了她的杯子,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
他們好像很久沒有卸下冷硬的外殼,跳脫出各自腦海中的束縛、猜疑和糾纏,在這樣平淡的場景里說些並不針鋒相對的話。
紀舒遙一時愣住,黎程早已把她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又轉身接了半杯略顯燙手的溫水,抵到她手裡。
她沒拒絕,卻也沒多說一句話,站在那裡把杯中的水喝完,兀自回了臥室。
留下黎程一個人,在餐廳的燈下,身影寂寥。
她躺在床上,側耳聽到外面拖鞋趿拉的窸窣聲響,由遠而近,由近至遠,並非有意,卻聲聲落在心裡。
腳步聲停在臥室門口,紀舒遙的心也不由提了上來。
敲門聲響起,她鎮定了兩秒,平淡應聲。
黎程端了杯熱牛奶輕輕放在床頭,對她說了句,
「睡前記得喝。」
紀舒遙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黎程轉身離開,卻在快要走到門口時突然挺住腳步。一同停下的,還有紀舒遙的心。
他好像在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又不甘心就此離開。
沉默半晌,終於說得遲疑卻誠摯,
「遙遙,我們……要不要試著重新認真做一次愛人。」
城市的另一邊,諶敘剛把餘杭雪送到酒店。她自由慣了,也不愛跟兒子一起住。
「那我走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聯繫我。」
諶敘把母親安頓好,看了眼時間,轉身要走。
「你等一下,小敘。」
餘杭雪叫住他,臉上是罕見的嚴肅神情。她看著諶敘略顯疑惑的樣子,用疑問的方式說出了自己心中早已確鑿的答案。
「小敘,你跟媽說實話,你該不會是…喜歡黎程的妻子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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