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她真的一天都不想管了。
諶敘今天連著錄製兩期節目,從下午一點開始,大概要持續到凌晨。
換妝發的間隙,收到了朋友的信息。
—都安排好了,病房已經轉了。
諶敘喝了口美式,放回桌上,騰出手來打字。
—萬分感謝,改天有時間請你吃飯。
想了想又拍馬屁似的補上一句,
—我真是何其有幸啊,最好的朋友是個如此優秀的大夫。
對面秒回,
—是的,最好的朋友是個優秀的醫生且是院長的兒子,這可是你天大的福氣,可給我記住了。
—別忘了,到時候演唱會多給我整兩張前排的票。
附上一個臭屁的表情。
諶敘看著鄭儼的回覆,勾起唇角輕笑一聲。隨手回了個「沒問題」的表情包,把手機撂到一旁,閉目養神起來。
腦海里卻縈繞著許洋洋那天神神秘秘跟他講過的話,
離婚......
他們兩個要離婚了嗎?
黎程會這麼輕易放手嗎?大概又是一場艱難的拉扯。
那天酒吧里說起黎程時,紀舒遙低頭摩挲著酒杯的黯淡神情,飄忽著浮上心頭。隱約的側臉輪廓,連同她垂下的柔順長發和耳畔瑩白的珍珠耳釘,在記憶里有柔和的模糊,擾動他的心神。
諶敘睜開眼,把桌上的手機摟過來,打開通訊錄看著紀舒遙的頭像。卻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問候的好時機。
離婚的事,病房的事,從哪裡開口好像都不夠自然。
快要把聊天記錄盯出洞來的時候,許洋洋伸頭喊了聲,
「敘哥,可以過來了,馬上開始錄了。」
才把他喚醒。
—最近怎麼樣?
醞釀半天匆匆發了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諶敘匆匆起身,把手機塞到許洋洋手裡保管,往演播室走去。邊走著還不忘吩咐,
「有信息或者電話你在下面給我做個手勢。」
讓他失望的是,安安靜靜的,很久都沒有收到回復。
因為紀舒遙正坐在維修店裡,等著師傅把碎掉的手機屏幕換好。
本來就是卡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去了趟醫院,沒想到這樣鬧騰了一番,讓她身心俱疲。手機也摔壞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下午上班前修好。
「師傅,能稍微快點兒嗎?我下午上班快遲到了。」
紀舒遙有些不好意思地又一次催促道,眼中寫滿了懇求。
修手機的是個年輕小哥,被這樣的大美人溫柔央求,自然更賣力起來,卡在紀舒遙的截止時間前把煥然一新的手機遞到她手中。
紀舒遙剛為拿捏剛好的時間鬆了口氣,沒來得及看手機上得十幾條信息,急匆匆付了錢向公司奔去。
只是沒高興半分鐘,黎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遙遙,晚上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吧。」
從婚房搬走之後,他們有兩天沒聯繫了。只是熟悉的低沉嗓音透過電波,似乎更加沉穩溫和。
紀舒遙沒有作聲,本能反應卻是冷硬拒絕。
對於黎程離婚後的各種逾距,自作主張的行為,她其實是氣惱的。尤其在岑小雙不分青紅皂白一通打壓的加持下,紀舒遙更不想和黎程再有理不清的往來。
「有什麼事電話里說吧。」
冷冷扔下這句話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遙遙,你媽剛才來單位找我了。」
黎程的語氣有些無奈,
「見面說吧,晚上下班我去單位接你。」
紀舒遙拒絕的話被死死堵住。
岑小雙去黎程單位了,這個信息在她腦海中瞬間炸開。
這時候紀舒遙才感受到,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會想哭的。
那些奔涌而來的複雜情緒,無奈、無助、屈辱、甚至是恨,如泄洪一般襲來,積壓在胸口。而上班時間快到了,她在回公司的路上,只能把溢在眼底的眼淚拼命壓下。
紀舒遙恍然想起很久以前,周翊的那通電話,似乎也是在公司接到的。
眼前再一次出現了當時的視角,隔著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群,人群中央拿著大喇叭發瘋的岑小雙,以及崩潰邊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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