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溪微微猶豫了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開口:「蔣老師你還記得嗎?就是去拍賣會那天,給我們化妝那位化妝師。」
應嶼點點頭:「當然記得,還是你在化妝學校的老師。」
「對,是這樣。」謝青溪連忙也點點頭,「蔣老師要去劇組了,她跟我提過幾次,可以帶我一塊兒進組。」
她說這話時,目不轉睛的看著應嶼,眼神既緊張,又充斥著期待。
應嶼被她看得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你意思是……你想去劇組玩?」
沒等謝青溪回答,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劇組在哪兒?叫什麼名字?導演和出品方是誰?要去多久?安全有保證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謝青溪都回答不上來,她還沒跟蔣文悅說呢。
於是選擇了迴避,直接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應嶼,我想出去工作。」
應嶼一愣,架起來的腿都放下了,錯愕的看著她:「工作?你?」
大概是這種驚訝里的不可置信太強烈,強烈到讓謝青溪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忍不住反問道:「你是覺得我不行嗎?」
實話實說,應嶼真的不覺得他太太可以,不是她不好,而是這個社會的職場環境太苛刻,她養尊處優慣了,不見得真的能受得了這份委屈。
但他看一眼謝青溪的臉色,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
「當然不是,我是覺得沒必要。」他斟酌著說辭,「去玩可以,但是工作……工作和玩耍不一樣,工作就意味著你要受人指揮調派,可能並不是你喜歡的,做起來會不開心,去玩的話,自由度相對高一點。」
謝青溪的眼圈立刻就紅了,說得再怎麼好聽,還是掩蓋不住他的真實看法。
他就是覺得她堅持不了,覺得她做不好一份工作,甚至是覺得她沒用。
「……應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也覺得我做不成什麼事?」她突然開口,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但臉卻紅了起來。
應嶼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氣成這樣。
「當然不是,我只是為你好。」他解釋道,「你沒有必要去受這份委屈,工作不是兒戲,你要去工作,就一定會受委屈,可是以咱們家的條件,你有必要嗎?」
感興趣的事去嘗試一下,玩一下就得了,那樣既能打發時間,又不用看人臉色,不好麼?
「而且你一走幾個月,我怎麼辦?」
他覺得自己搞不懂謝青溪的想法。
謝青溪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覺得有必要,我想看看我離開你,能不能活下來。你也不缺人照顧。」
應嶼:「???」
「你這說的什麼話?!」他立刻跳了起來,震驚的看著謝青溪,「什麼叫離開我?你想去哪裡?」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謝青溪低下頭躲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又不願意改口。
因為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這幾天想來想去,看到的人聽到的事,都在告訴她,只有自己擁有足夠的底氣,才是最靠得住的。
她的人生價值是什麼呢?她突然開始想這個問題。
難道她的一生就要這樣過下去嗎?現在圍著應嶼轉,以後圍著應嶼和孩子轉,做一個安靜的、知足常樂的應太太?
這一生過得好還是不好,錦衣玉食還是跌落雲頭,都要仰賴他人嗎?
可是誰能保證,應嶼永遠不會變心,他們的孩子也會孝順又有出息?
謝青溪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曾經對自己有什麼期待,但她想,應該不包括依賴他人而活這一點。
她想起俞女士,俞女士為什麼會得到他的欣賞,是因為她是挽懷聲影業大廈之將傾的那個人。
也許她只有在變得強大以後,才會被其他人看見,知曉她的名姓,而不單純只是應太太。
「你說話啊,啞巴了?」應嶼的情緒被她的話刺激,變得激烈起來,語氣瞬間就和平時不一樣了。
謝青溪被他吼了一句,脾氣也上來了,抬起頭來和他對峙:「你不要咬文嚼字不講理!」
「我只是想去工作,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我在跟你商量,但我也完全可以不和你商量的!」
應嶼這下真的被她說的話氣到了,他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那些話都太傷人了,他只能死死的忍回去,咬著牙深呼吸。
「我不同意,小溪,我認為你沒有必要去吃這個苦,你現在只是受到最近發生的事刺激,想要找一個宣洩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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