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定好哪天開機儀式了嗎?」謝青溪一邊給蔣文悅遞刷子,一邊問道。
今天的拍攝沒有用群演,所以現場都是劇組工作人員,大家說起話來就比較隨意了。
回答謝青溪的是抬著臉讓蔣文悅施工的林念慈:「定了,說是立冬過後那一天。」
謝青溪掏出手機看一眼日曆,「那沒幾天了。」
「其實日子最好是上個月底。」林念慈道,「就前幾天的時候,那天來劇組的路上還看見接親的車隊,不止一家。」
謝青溪這時想起來,快到向泰豐的劉總的婚禮了,新的劉太太要正式登場,很快大家就會忘了向語嵐是誰了吧?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林念慈聽見,抬起眼皮看她一下。
「想起點事。」謝青溪笑著眨眨眼,問道,「念慈昨晚睡得好嗎?」
林念慈神情一頓,蔣文悅就說:「哎喲,小溪今天好客氣。」
謝青溪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眨眨眼,笑笑沒解釋。
林念慈反應過來,笑著道:「很好,謝謝關心,小溪姐不用這麼客氣的。」
「睡得好就好。」謝青溪笑著點點頭,眼睛彎彎的,似乎真的只是在關心她的睡眠。
林念慈失笑,問道:「應董準備在這邊陪你到多久?」
「今天就回去,還要上班呢。」謝青溪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剛好和他朋友一塊兒走。」
林念慈目光微閃,「……是麼,應董的朋友也來了啊,來旅遊麼?」
謝青溪眨眨眼,「啊……他啊,是他媽媽要他去相親,他不願意,他媽媽讓他滾,他就跑來找應嶼了,不過我們昨天聊起這事,覺得可能是他媽媽聽說了什麼別的事,受刺激了,所以應嶼就把他打包帶走回去打聽消息了。」
林念慈聽完立刻面露恍然,謝青溪有些好奇,他們昨晚在路邊到底聊了什麼,她就沒問宋煜為什麼會在這裡?
但在劇組這兒耳目眾多,她只能將到了嘴邊的問題咽回去。
宣傳海報有幾個場景,一組是主角一家的全家福,拍攝地點在主角家食肆里,老爹在打算盤,老娘在撣塵,大哥拿著本書站在一旁看,女主角和妹妹在看花樣子,而老祖母則是扶著拐杖看著大家。
攝影師旁邊的三塊屏幕各有各的用處,謝青溪看著大屏里每個人的表情動作,終於開始有了點要開機的真實感。
她想起來前天晚上嚴巧巧跟她說男二號讓編劇改戲的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蔣遠,該說不說,皮囊還是可以的,看上去也是有禮有節的謙遜君子,怎麼做事這麼不地道?
不過謝青溪轉念一想,可能這就是娛樂圈生存法則吧,不爭不搶只會被偷被搶。
所以林念慈那麼力爭上遊也實屬正常,她也好,莫琦也好,都是這個圈子裡能出人頭地的那一撮人的縮影。
另一組海報是每對CP的,包括女主角和男一號,男一號和女三號,男二號和女四號,女二號和男三號,各有各的拍攝場景,像女二和男三,就是小妹和「蒙古大夫」那一對,他們的拍攝場景就在劇里的醫館。
每拍完一組,場務、陳設、制景等等部門的工作人員就要動起來,將東西搬搬抬抬轉移到下一個場景去安排好,謝青溪她們也要跟著轉場,抓緊時間做好開拍前的調整。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間,謝青溪藉口找嚴巧巧,實際上去找了林念慈,跟她打聽:「你跟阿煜昨天都聊什麼了呀,方便告訴我麼?」
見她好奇這個,林念慈覺得好笑:「小溪姐你現在也這麼八卦了?」
問完沒等謝青溪說什麼,就繼續道:「沒聊什麼,就問了句是不是才吃完飯回來,他說路遠,我說你以前還帶我去山卡拉吃飯呢,他讓我先走,說完抽菸,我說你少抽點,對肺不好,說完我就走了。」
就這麼幾句簡單的對話,林念慈複述起來毫不費力,甚至覺得有些恍惚。
這對話日常到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前度情人會有的。
她曾經以為他們的重逢會像是拜倫那首著名的詩歌《春逝》里寫的那樣:「如若你我再見面,事隔經年,我該如何向你問候?以無聲,以淚水。」[1]
但事實說明,她真的是想太多了,她和宋煜之間連一句「你過得怎麼樣」都沒有問候彼此。
為什麼沒有呢?林念慈後來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過得很好,現在的生活就是對方想要的,比如他的自由自在,比如她的功成名就。
她回過神,問謝青溪:「你早上是說……他媽媽要他去相親?不是說家裡不管他這事麼,怎麼,過了幾年,改主意了?」
「那倒不是……吧?」謝青溪也覺得納悶,「還是頭一回,感覺是不是伯母聽說了什麼事,應嶼說得回去問問。」
話音剛落,嚴巧巧就來了,對謝青溪說了句:「我聽說小溪姐你來找我了,結果沒見到人,好啊,你們這是暗度陳倉。」
謝青溪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了聲歉,拉過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三人聊了十幾分鍾才散,簡短午休後,又投入下一場拍攝,一直忙碌到下午,天色開始變暗,光線也不夠好了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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