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裡並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她繞過雕像, 遙遙照見黑暗中似乎另有石廊,不知道通向何處。
除此之外,偌大的廳堂內,空空如也。
按照先前的推測,整座空心山體應該都是古蜀人的祭祀場所,然而實際進來後看到的一切,無疑會讓人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
陸霜幾人不由輕輕踱步,來回觀察,似乎怕自己驚擾某種詭秘的存在。
「你們看,這裡有壁畫!」艾沙低聲驚呼。
聲音在空曠的高廳內擴散,驚起迴旋嗡鳴。
壁畫所在的石板長寬約有五米,高至穹頂,幾乎占據整面牆,以某種礦石顏料繪製,圖案詭異難辨,但色彩竟仍然鮮艷。
「章凝,」艾沙聲音沉鬱,「這畫的好像是……」
她在死亡谷見過一部分殘體,自是眼熟。
章凝聞聲,只好先放棄對石廊的探尋,回到壁畫所在的牆下細細端詳。
從圓形和放射型線條推斷,壁畫內容中,最上方的圖案代表太陽。其下山巒盤踞包圍中,平原遼闊,一群服色髮型各異的族人跪伏於地,卻抬頭望天,做出某種崇拜的姿勢。
而在天與地之間——
章凝盯著那個奇特的形狀,感覺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
「這是,」她開口,聲音意外地有些喑啞,「這是『飛鳶』。」
「難道說,壁畫上的內容,就是四千年前星艦的一部分墜落時的情景?」陸霜問。
如果壁畫描繪的內容屬實,則證明古蜀人與「飛鳶」的接觸便是早已發生過的歷史,不容否認,不容質疑。
遠在章凝未曾想過的千年前,遠在現世所有人都還只是星際的一粒微塵時,這個平行宇宙的地球文明,就早已被她帶來的意外改變過。
若是置身事外的人,或許還覺得挺浪漫。
但時間、空間、重力、維度,宇宙間的一切早已奠定規則,千萬年來亘古不變,或許有著嚴謹式的浪漫,而因其無可改變的性質,卻也冰冷至極。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可能已是時間的罪人時,只會毛骨悚然。
而在眾人為此發現驚駭時,不知有意還是巧合,壁畫上些許浮灰被氣流振落,撲到艾沙的手上。
就在此刻。
章凝再度聽到熟悉的嘶叫,從石廊一側傳來,由遠而近,但聲勢比之前浩大數倍,她意識到不妙,立即喊道:「退出去!退回甬道!」
但似乎為時已晚。想來剛才的岑寂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三隻白毛不明生物並非銷聲匿跡,而是回去報信搬救兵。
不過短短數秒間,高廳內各個角落怪叫此起彼伏,如同置身於動物園的猴山一般。
手燈的光照範圍有限,而在樑柱之後、陰影之間,無數白毛怪紛紛探出頭來,尖利的嘶叫像在嘲諷,又像是在對闖入聖地的不速之客發出警告。
來者不善。
艾沙脊背發涼,本能地想靠近章凝。黑暗之中勁風微動,身後猛然炸響怪叫,一隻白毛長臂伸爪撓向她的肩膀。
「滾開!」躲閃已來不及,一股大力從身側傳來,章凝伸手擋在她面前,揮刀叱道。
電光火石之間,星蝕快過流矢,早已削掉對方一截臂膀。
那白毛怪吃痛,捂著傷口大聲怪叫,不甘地退後,但隨即有更多同伴從黑暗中冒頭,絡繹不絕地揮爪攻來。
四人默契地互相靠近,將後背交給對方,對抗不斷從周圍攻來的白毛怪物。
但它們皮堅爪利,尋常兵器很難傷及,機關槍一輪子彈打完,也只能令其短暫退卻,很快又如潮水般湧上來。
黑暗中光束亂晃,槍聲、怪叫不絕於耳,只有章凝的刀鋒不時從混戰中刺出。
艾沙和Gareth一人一邊,各自開槍驅趕,陸霜一手蝴蝶|刀出神入化,專挑雙眼、後頸這種薄弱處下手,但速度終究太慢。
而白毛怪物數量眾多,雖然時有死傷,但仍然無窮無盡湧來,而且毫無退意,不知恐懼,似乎誓要將他們耗死在這裡。
章凝知道,即便她能有辦法脫身,其他人的體能也勢必堅持不了太久。
陸霜心裡自然也清楚得很。左支右拙之間,他竟然還有空說話:「找機會衝出去!」
但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們進來時的甬道早被封死,很難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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