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白毛怪離開後,」陸霜故作輕鬆,「我們重新檢查石廊,意外發現機關,背後有一條密道,出口就是這裡。」
「說那麼多,其實就是不敢跳。」Gareth適時拆台。
章凝卻敏銳地捕捉到信息,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高廳外有密道通往祭祀坑?」
石廊原本通向神廟,但因地震已經損毀,如果另有密道,只可能是其他人開鑿。
她心裡隱約浮現猜測:「地震是近些年的事,而這裡沒有其他人來過。」
這是個可怕的推論。
這說明,白毛怪不但擁有智慧,還能使用工具,並製作機關。出於某種目的,石廊斷裂後,它們仍然想要來到神廟,才會另外開鑿出一條密道。
陸霜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密道的確非常簡陋,幾乎沒有裝飾,不是三星堆的風格。」
「白毛怪的身份,可能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艾沙說出結論。
「神廟應該就在祭祀坑上方,」章凝起身要走,「我們離答案很近。」
如果神廟近在咫尺,她找的殘體也一定就在其中。
艾沙一聽,也拖著傷體立即跟上,留下陸霜尷尬地欲言又止,和Gareth面面相覷。
「喂,表情收一收,人都走了!」Gareth低聲提醒道,「你那張嘴、那張臉雖然鬼都能騙,對她可沒用。」
「你可別瞎說。」
「別裝,我還不了解你,」Gareth不懷好意地笑,「從上海到現在,你這攻心大法對她施展多少回,一次也沒奏效過。」
陸霜還在嘴硬:「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她進度條比別人長?」
「拜託,能不能待人真誠一點!」手燈在黑暗中亂晃,陸霜沒看見他翻的白眼。
平心而論,章凝是他的任務對象,身為千燈會優秀特工,自一開始在上海見面,他展示出的在乎與誠意的確做不得真。
做這行的,嘴上跑火車居多,從心窩子裡掏話,那是絕無僅有。
但章凝和別人不一樣,完全油鹽不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反而開始患得患失,進退兩難。
這種挫敗與受傷混雜的心情,在剛才的某一瞬間達到巔峰。
即便當時章凝毫不猶豫地拋下他們,帶著艾沙跳下石廊,他卻是真心實意擔心她的生死。
而之所以會用電子聲波器測距,不是真因為他怕死不敢跳,而是太想確認她的安危。知道她大概率平安無事,才好繼續下一步行動。
否則,他沒有繼續冒險的理由。
某種意義上,正是因為他的掛念,反而無意中給自己找出一線生機。
離開密道出口,發現章凝的手燈時,他仿佛也同時看到了光。
不過這些,章凝都不知道,她大概也永遠不會發現。
甚至這個女人,歷經生死終於再次遇到,卻一個字都沒有問。
她不在乎。
陸霜很疑惑。他現在覺得自己可能精神出現問題,等忙完這陣,最好是去醫院拍個CT看看。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說道:「等等我。」
像無數次他被章凝拋在身後時說的那樣。
離開祭祀坑後,通道愈加盤旋陡峭,應該是沿山體內壁而建,走勢向上,通往山頂。
後一段通道很是規整,與陸霜來時的密道不可同日而語,從風格看,應也是先民所建。靠近山體的牆面也由先前的堆壘石塊,變為夯實的泥土。
「這裡好像不大對勁,」艾沙不由停步,仔細端詳,「這是壁刻。」
與高廳內的壁畫不同,這裡的壁刻是由銳器琢畫,而非礦物顏料繪製,筆觸更加粗獷原始。
但越看,她越有些心驚。
「……似乎記載的是祭祀坑形成時的場景。」
與其說是祭祀,不如說是一場屠殺。
起初是在神廟舉行的盛大祭典,祭台上豎立著巨型青銅神樹,頂部棲有十隻太陽神鳥,但另有一個符號,艾沙不能辨認,也猜不出其代表的寓意。
祭台之下有些小人隱約戴著青銅面具,圍繞篝火而舞,舞姿大開大合,粗獷熱烈,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
但下一幅壁刻畫風突轉,變為血腥悲壯的戰鬥,小人捉對廝殺,有些被擊敗在地,有些仍在負隅頑抗。
青銅神樹則被推倒,神鳥驚飛,不明意義的符號象徵之物也不知所蹤。
而後,一群人圍繞著大坑,將各色祭器投入其中,身旁是堆疊成小丘的屍體,山巒之間,卻另有一群人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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