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實驗室下層是一方偌大的水池, 此時水早已被抽乾,取而代之的是沸騰炙熱的熔岩。而岩漿中心各有一座一人高的金屬牢籠, 被困在其中的正是陸霜和艾沙!
「不要過來!危險!」她下意識靠近一步,艾沙立即高喊。
章凝心下瞭然。她跟阿諾德在實驗室對峙時,其他隊友應該已因行動失敗而被捕。或者說, 這原本就是一個註定失敗的計劃, 因為阿諾德早已布置好所有陷阱, 只等他們飛蛾撲火。
萊瓦汀地下基地本就建在火山上, 地熱發電站便是抽取岩漿中的熱能轉為電力,只需要稍稍深入, 便可使用現成的鑽井設備抽取熔岩。而這種鑽井機械往往體量巨大,如果強行動手炸穿, 反而可能會招致火山爆發,不但無法救下陸霜和艾沙,整座城市甚至國家都將毀於一旦。
章凝抬頭,望向天花板。原本的實驗室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相當於兩層樓高度的穹頂。這裡本該是地下基地的負三層,現在則直接與負一層的地板相接。
構築樓板的混凝土塊仍在不斷落入池中,濺起灼熱的岩漿,再緩緩下沉,直至被全然吞噬。而在一左一右兩座灌滿熔岩的池中心,一條狹窄的通道通向另一個房間。透過厚重的防彈玻璃,章凝隱隱看見在輪椅上安然端坐的老人。
他身著考究的西裝燕尾服,身前靠著一支金絲楠木手杖,似乎不良於行。那張曾經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臉如今看來,已全然是猙獰和陌生。
而在他身邊擺放著的,就是他們得而復失的夸克彈核心。由於沒有章凝的終端,核心暫時無法啟動,仍然像待開的花苞,將晶片合在其中。
然而一旦阿諾德成功與買家完成交接,核心晶片中的微夸克核技術被破解複製只是時間問題。
「章凝!不要猶豫,別聽他的鬼話!」白煙蒸騰,熏得陸霜視線模糊,他只得眯著眼急切地大喊。
他和艾沙一左一右,雙手雙腳都被反綁在身後,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跪坐在籠中的地面。身側不到一米處就是炙熱沸騰的岩漿,如同爍金流火,緩緩滾動。即便他們能有辦法掙脫鎖鏈,割斷金屬牢籠的柵欄,也無法憑肉身趟過這汪熔岩巨池。
「看清楚了?」阿諾德滿意地撫掌,「念在你和我有些淵源,我才以莫大的耐心跟你交涉。現在,是時候做出你的選擇。」
章凝薄唇緊抿,烏黑的雙眸淡漠地俯視他。
他饒有興趣地拄著手杖,隱在縹緲的煙霧後,注視自己的獵物:「他們可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好隊友,你該不會為了一己私慾,不管他們的死活吧?」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輪椅自動駛向前方,靠近防彈玻璃,將核心掩在背後。
「哦……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以一種慢條斯理的語速,他雙眼放光,「陸知行正是雙星計劃的主持者,你如果害死他兒子,是不是也算大仇得報,兩不相欠?」
「別聽他瞎扯!」陸霜大喊,「你以前無數次都毫不猶豫丟下我,這次也可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以後也不會!」
艾沙緊咬下唇,強顏歡笑道:「我們早就說好的,不是嗎?」
她髒污滿面,狼狽落魄,身上的作戰服早已千瘡百孔,破爛不堪。雖然仍故作堅強,她卻如一隻驚弓之鳥,徒勞地試圖扭動身體,以躲避四面不斷濺落的岩漿。
章凝望著阿諾德,面無表情地問:「Gareth呢?」
阿諾德攤手:「死了呀。」
他不可遏制地嘴角上揚,語氣卻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廢話。
「你說什麼?!」陸霜艱難回頭,灼灼的眼神怒視防彈玻璃後的上位者,「老東西,你殺了他?!」
阿諾德慢慢斂笑,表情陰冷:「『矛隼』是我苦心培養多年的棋子。不聽話的,自然都得死。」
「你……!」艾沙眼角通紅,怒罵道,「你這個人渣!」
「可是,如果不留他到今天,又怎麼能引你們入局呢?」他轉而輕笑,抬起手杖指指天花板,「此時此刻,他應該正在被處決。不過,我可不想讓叛徒死得太痛快。」
章凝冷道:「難怪你會眾叛親離。」
阿諾德無所謂地聳聳肩:「快點吧,章凝,我也趕時間。你只有一分鐘,殺我做英雄,還是救你的隊友?當然,我之前提供的offer,也暫時仍然有效。」
章凝沉默不語。
「買家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興奮地舔舔嘴角,「而熔岩也不會好心等人。你們猜,如果軍火商獲得章凝上校的超重型核武器技術,第一個被夷為平地的會是哪個倒霉蛋國家?而你拼死累活想保護的平民,會不會將你們幾個釘上歷史的恥辱柱?」
「放你爹的狗屁!」陸霜破口怒罵,「歷史的罪人是你!唯利是圖的小人!」
阿諾德輕輕笑道:「有需求就有市場,商人唯利是圖,天經地義。」
局勢盡在掌控,莫大的快感促使他興奮地哆嗦:「來吧,讓我看看!我的孩子,究竟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章凝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大腦飛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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