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太平」。
……
桂枝被玉漱宮的人帶走後就再沒回來過,這件事搞得整個冷宮人心惶惶,不知有多少宮人一夜沒睡好覺。
但許寶寶睡得比之前香多了。
之前的她是孤身一人,現在她身邊有了江晚。雖然江晚只是一個幼弱的小孩子,卻能給孑然一身的她帶來久違的安全感。
她給江晚也買了把水果刀,讓他必要時候用來自保,平日裡不要外露。江晚接過刀時受寵若驚,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地將一把足以行兇的利器交給他。
而她願意給予他充足地溫柔與信任,讓他明白就算她是公主,也依然可以與他同甘苦、共進退。
許寶寶討厭背叛和拋棄,卻永遠相信人有赤膽真心。
翌日,清晨。
許寶寶準時起床吃藥,看到江晚已經醒了。
江晚蜷在房間的一處角落裡,手中還拿著昨天從她這裡得到的那塊大白兔奶糖。
糯米紙還粘在奶糖上面,說明江晚昨天一口都沒有舔,而是仔仔細細地把這塊糖「收藏」了起來,保護得十分完整。
見狀如此,許寶寶心中又是一軟。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動到小太監面上那條長長的疤痕處。
她雖然不覺得這條疤有多礙眼,卻總是忍不住想起江晚每每提起自己「容貌醜陋」時,言語間充斥的自卑之意。
想到這裡,許寶寶忽然神色一動,福至心靈,召出了外賣APP的接單頁面。
她進入藥店,用6飯票購買了一管疤痕凝膠。
然後一扭頭,看到江晚剛好也睡醒了。
江晚正手捧那顆大白兔奶糖,用一種奇怪卻不惹人反感的目光看著她,不知心裡想些什麼。
「過來一下?」許寶寶也看向江晚,和他四目相對。
沒想到這話一出,江晚卻徐徐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許寶寶:「……?」
她不太擅長揣摩小孩子的心理,見江晚一副不願意與自己對視的樣子,便直接抬手將疤痕凝膠塞進了他的懷裡。
對他道:「這藥膏每天早晚各塗一次,有祛疤功效。要是傷口有癢痛的跡象也忍一忍,別用手。」
「還有啊,這糖是會化掉的,你再不趕緊吃,就會變成一灘水了。」
江晚手指微動,正要說話,睡房的門卻被突然推開,一道興奮又諂媚的聲音躍入房中:「公主公主,太子殿下派人來了,您快出去見見吧!」
來人正是半夏。
桂枝在跟許寶寶的對抗中大獲失敗,如今生死未卜。
逃脫一劫的半夏則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侍奉在許寶寶身邊,因此,她對許寶寶的態度比之前要更加恭敬許多。
當然,許寶寶並不買帳。
她側身往床上懶懶一躺:「你別搞錯了,莫說太子派來的人,就算太子殿下本尊前來,也沒有讓我這病號屁顛屁顛出去迎接的道理。」
半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卻又不敢明擺著跟許寶寶犟嘴,只得又福了福身,訕笑道:「來的可是東宮管事太監李公公,您好歹也做做樣子,別讓李公公覺得……」
「慢著!」
後方有一行人步上前來,為首者音色尖銳,語氣不陰不陽地打斷了半夏的話音,「殿下是主子,咱家是臣下,向來只有咱家拜見主子的規矩,哪有讓主子迎接咱家的道理?」
說話的人年歲約摸著三十有五,寬闊白淨的面龐不留鬍鬚。
他頭戴高帽,身穿暗紅色旋褶貼里,右手執有一支拂塵,左手鬆散隨意地拈著蘭花指。
——正是半夏剛才所提到的太監李公公,當今太子最寵信的心腹之一。
趁著剛才說話間,李公公已經帶領一眾年少的宮女內侍行至許寶寶門前。
此時許寶寶的睡房門戶大開,但李公公仍然在門檻處停住腳步,叩了叩門框:「殿下可許咱家入內?」
在得到許寶寶允許之後,他方才提步邁過門檻。
在這四面透風的破爛房屋裡站了一會兒後,李公公面露不虞之色,看向半夏:「門窗破敗,柱樑搖搖欲墜,為何不向內官監上報?公主罹患風寒已久,為何不請太醫?」
半夏剛才就被李公公陰陽怪氣的話語嚇出了一身冷汗,現在聽到這一連串質問更是心驚,兩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囁嚅道:「……奴婢都和玉漱宮上報了的,可、可也不知哪裡出了錯漏,修繕宮殿和找太醫的事,後來都再沒下文了。」
「沒了下文就不懂得繼續上報麼?」李公公尖銳的聲線微微揚起,屬於東宮管事的威嚴直壓得半夏喘不過氣來。
見半夏還不答話,李公公轉身對許寶寶行了個禮,因道:「這宮婢心思不端,怠慢殿下您多年。現如今咱家奉太子之命挑選了幾名合適的宮人帶來,您若瞧著滿意便叫他們待在寒玉宮留用。」
「至於名冊、月銀等事宜自有咱家負責安排,不必勞您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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