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邊上一名美婦人是他的母親,嘆氣道:「你父親到底只是異姓王而已,對於聖上來說,自然是看不慣他實權和頭銜兼併。他這段時間告病在家,一事因為身體原因,二便也是為了不讓皇上疑心啊……」
「不過這都不是你這孩子該操心的事情,都跟你說了讓你在皇宮是多珍重些,你總是不聽,瞧瞧現在這副樣子,唉!」
「聖上果然想要奪走父親的權利?」
韓世子面色愕然,怒道,「葉貴妃雖然與我們關係甚遠,但總因著韓雲霜他們家而沾點親故,她難道就不會對聖上說兩句好話,為咱們家美言幾句?」
「葉貴妃到底是葉家人,又不是韓家人,何苦如此?等葉貴妃誕下了皇子,就更不必與我們攀關係了。」韓王妃搖了搖頭,仍是一臉愁容。
「……該死!」
韓世子氣得不輕,心道若是自己沒落馬就好了。
他沒想到帝王家竟是如此這般的無情,可偏生自己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子罷了,根本就沒辦法與皇帝和葉貴妃這等人物抗衡。
他往常在書堂能耐慣了,還以為天下人都應該遷就自己,現在猛然被告知實際情況,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進而就想起了他在書堂時尚未完成的「大業」。
咬了咬牙,忍痛坐直起身,用韓王妃聽不清楚的聲音咕噥道:「就算墜馬又如何?我一定要揭發許寶兒作弊一事,讓皇帝看看,他的女兒多給他丟臉!」
那許寶兒是葉貴妃的外甥女,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他對付了許寶兒,不就相當於對付了皇帝和葉貴妃嗎?
他這樣優秀聰睿的人,才不會傻呵呵地任人宰割。那許寶兒,就是他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對象!
……
自從韓世子墜馬之後,許寶寶發現江晚每日回寒玉宮的時間變得比尋常晚了。
有時候她提前下課歸來,就看到孫蓬一個人在寢殿附近忙前忙後,不見江晚的身影。上前一問,得到的結果便是江晚在書堂有事,尚未歸來。
但是書堂能有什麼事呢?
就算書堂有事,教習先生也沒這個能耐幾次三番地扣留公主身邊的宦官,讓他耽誤伺候主子吧!
許寶寶想了想,摸出一隻熱騰騰香噴噴,金黃色的葡式蛋撻在孫蓬眼前晃了晃,道:「你說實話,阿晚是不是去了御馬監,幫御馬監的人辦事兒,所以才回不來的?」
孫蓬怔了許久,才訥訥道:「這……這……」
許寶寶本來是想誘惑孫蓬一下,就算孫蓬不說實話,也沒什麼關係,等江晚今天回來以後她直接問江晚便是。
卻沒想到孫蓬支支吾吾了一陣兒之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哭泣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此事不是阿晚有意瞞著您的,是我怕您生氣,怕您覺得阿晚好高騖遠,所以才沒對您說實話。」
「您若要罰,罰我一人就是,千萬別帶累阿晚。他整日被迫為御馬監做事,疲累得很!可他不能拒絕,他也是有苦衷的……」
孫蓬突如其來的泣訴打了許寶寶一個措手不及。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小太監口中的「江晚被迫為御馬監做事、也有苦衷」等關鍵詞。
一時間,她按捺不住心思,立刻湊上前去,親手把孫蓬扶了起來。然後撫了撫他的腦袋,溫聲問道:「我從未生你的氣,知道你為了阿晚,純屬好心。」
「現在趁阿晚不在,你快給我講講,御馬監那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料,許寶寶話音剛落,再抬頭竟然與不遠處一道恬靜而冷淡的目光對上。
那雙漂亮的鹿兒眼靜靜地看著她,含著幾分難以明了的深意。
——好巧不巧,江晚竟然在這時候回來了。
江晚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許寶寶行了個禮,緊接著莞爾一笑,道:「殿下若有什麼想問阿晚的,阿晚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殿下何苦要趁阿晚不在的時候,單獨詢問孫蓬?」
說著,他直接彎腰將蹲在地上哭泣的孫蓬拽了起來,又往自己身後一讓。他自己則站在孫蓬和許寶寶二人中間,成了這二人間的一道隔閡。
只此一瞬,江晚覺得孫蓬很是可惡。
分明自己平日待他已經夠好,他卻偏要在殿下面前裝可憐,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讓殿下安慰他、愛撫他,試圖與他搶奪殿下給的寵愛!
所以,他拉拽孫蓬時下手極重,把孫蓬都拽疼了。
聽到孫蓬因忍著疼痛而發出的嘶嘶聲,江晚又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自己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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