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場景突然切換到了一個熱鬧的校園操場。陽光明媚,人群熙熙攘攘,她看到周柏深正帶著一個女孩有說有笑地走著。那個女孩身姿婀娜,面容精緻,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動人。
而在不遠處,溫夕正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緊緊地盯著周柏深和那個女孩,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溫夕臉上的痛苦和絕望,深深刺痛了堇一的心。
畫面一轉,場景又變了。這次,堇一看到了路清桉和他的師妹,兩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徑上,有說有笑。
她仿佛變成了溫夕,以溫夕的視角,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痛苦。
那種被忽視、被冷落的感覺,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濕了枕頭。
堇一猛地從床榻上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她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發冷,手腳冰涼。伸手摸了摸額頭,滾燙滾燙的,顯然是發燒了。
堇一強撐著身體,拿起手機,用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給路清桉打電話。
電話撥通後,聽筒里只有單調的嘟嘟聲,依舊無人接聽。
又是這樣,她滿心的期待再次落空。無奈之下,她只好強忍著不適,顫抖著手指,給路清桉發了一條簡訊,附上了自己所在酒店的位置,隨後便裹緊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刺鼻的消毒水味縈繞在她的鼻尖,將她從昏睡中喚醒。
堇一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得眼皮沉重得厲害。她的喉嚨乾渴得仿佛要冒煙,下意識地呢喃著:「我好渴……」
話音剛落,一杯水遞到了她的唇邊。她迷迷糊糊地湊過去,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清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她感覺舒服了許多。
「慢點喝。」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堇一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愣,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路清桉!
她的眼眶瞬間泛紅,扭頭看去,只見路清桉就坐在床邊,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有些狼狽,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眶烏青,頭發凌亂不堪,衣服也滿是褶皺,顯然是經歷了一番奔波。
路清桉看著堇一,眼中滿是心疼和愧疚,輕聲說道:「抱歉,昨天手機落在實驗室了,早上拿到手,學妹跟我說你電話打過來說想我了。後來我手機沒電了,本想著直接去海城給你一個驚喜。在去海城的火車上,手機充上電後,我就看到你發的消息,又急忙趕了回來。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到了酒店拍門看你不應,實在放心不下,就叫了老闆打開門,結果發現你發燒了。你呀,怎麼這麼傻,大老遠跑來京城找我。」
堇一看著路清桉,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伸出手,輕輕地抓住路清桉的衣角,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所有的委屈、擔憂和不安,都在路清桉的解釋和關懷中煙消雲散。
堇一微微垂著頭,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與後怕,輕聲說道:「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海城的雨下得特別大,我心裡一直慌慌的,就怕你在路上出什麼事情……」
說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腦海中回想起那些聯繫不上路清桉、獨自在雨夜中焦急等待的時刻,眼眶再度泛紅。
路清桉聽著她的話,心中滿是感動與自責。他輕輕將堇一擁入懷中,手臂微微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以此來驅散她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堇一的頭頂,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慶幸,感慨道:「你這個小傻子,我能出什麼事情啊。倒是你,可把我擔心死了。我一看到你發的消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就怕你一個人在酒店裡出什麼意外……」。
他閉上眼睛,回想起打開酒店房間門,看到堇一滿臉通紅、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那種心臟驟停的感覺依舊清晰。
還好,還好自己趕上了。要是再晚一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想到這裡,路清桉抱堇一的手又緊了幾分,像是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堇一靠在路清桉溫暖的懷抱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心中的不安和恐懼漸漸消散。
她緊緊地回抱住路清桉,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低聲說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不接我的電話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路清桉輕輕撫摸著堇一的頭發,堅定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管多忙,都不會再讓你聯繫不上我了。我保證,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在這小小的病房裡,時間仿佛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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