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看著女兒過激的反應,滿臉疑惑,不禁問道:「看到了,就寒暄幾句,你跟小路怎麼了,這麼激動。」
堇一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年和路清桉的種種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可這些少女時期的心事,她從未跟母親提起過,那些青澀的歡喜與懵懂的情愫,就像被一把鎖,從年少時期一直掩埋到現在 。
「沒事,我晚上有事,你們吃。」堇一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與煩躁,不等母親趙盼回應,便匆匆拿起手機,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趙盼下意識地伸手阻攔,可只抓到了一把空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堇一走出家門,來到樓下,心煩意亂的感覺如影隨形,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想抽菸」這個念頭毫無徵兆地在她腦海中炸開,且愈發強烈。
她徑直走向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走到小區旁邊,她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抽出一根煙。
恍惚間,中學時期溫夕抽菸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清晰浮現。
她學著記憶中的樣子,將煙叼進嘴裡,「啪嗒」一聲,打火機的火苗躥起,點燃了菸頭。
她剛吸了一口,就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不會吸,還這麼逞強。」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
聲音,帶著歲月的沉澱,卻又無比熟悉,一瞬間,堇一的心跳陡然加快。
這是一道她整整六年都未曾聽過,卻又無數次在夢裡回想的聲音。
煙霧繚繞中,堇一眼裡噙著淚,緩緩扭頭看去。
只見路清桉的身影在朦朧的煙霧裡若隱若現,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輪廓,卻又帶著幾分成熟與滄桑。
堇一沒有說話,只是緊咬著下唇,將手中還在燃燒的菸頭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腳步急促而慌亂。
「你去哪?」路清桉提高了音量,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與關切。
堇一仿若未聞,自顧自地走著,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噠噠」的聲響。
「六年了,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路清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幾分無奈與質問,直直地鑽進堇一的心裡。
堇一的腳步猛地頓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身旁的車流如潮水般不斷穿梭行駛,發出嘈雜的聲響。
不知何時,路燈悄然亮起,昏黃的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斜長。她沒有轉身,只是輕聲說道:「我沒有。」
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
堇一聽到路清桉的質問,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逃避,她咬了咬牙,猛地轉身,大步朝著小區走去。「不就是吃個飯,又不會死人。」
她在心裡暗自嘀咕,那模樣,既像是在賭氣,又像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路清桉看著堇一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不緊不慢地跟在堇一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有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裡格外清晰。
他們來到了電梯前。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狹小的電梯裡,氣氛有些壓抑,彼此的沉默仿佛將空氣都凝固了。
電梯壁上映襯出兩人的影子,堇一低著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鞋尖,似乎那裡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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