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芮歇了口氣。
聽筒那邊傳來了一陣沉默。
「對不起。」
「不不,我不是來問責的,我只是想說,很多事都不能如願,錯過了就錯過了。」
「後來我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難熬,那天,可能是第一次在異國他鄉生病,難免傷感,如果是放在平時,我也是不敢找你的。畢竟狠話都是我先說的,我讓你不要回頭,自己卻聯繫你,你了解我的性格,我會討厭自己的。」
徐晝骨節泛白:「溫芮,告訴我,是哪一天?」
「我也忘了。」
「糾結這些幹什麼。」
她淡淡吐出一口氣:「徐晝,別再回頭了。」
溫芮和徐晝從在一起到分手,不到一年時間,確實不算長,按時間來衡量,應該算不上有多難忘。
但他們除了各自上課的時候,基本上都待在一起,徐晝就像有分離焦慮症的小狗,一分鐘見不到她,就吠叫不停,或者垂頭喪氣精神萎靡。
不,不是小狗,是會撒潑打滾的大型犬。
徐晝對於她這種比喻很不滿,耷拉著腦袋問她:「為什麼我是狗?」
溫芮笑著彈了下他的腦門:「你現在就很像狗狗。」
「你忘了,你以前還說自己是狗呢。」
她原本是不適應親密關係的,從青春期察覺到父母關係的微妙變化後,她逐漸變得封閉又獨立。
從高中到大學,追她的男生基本都堅持不了一周,有的被拒絕後還會在背後說她故作矜持,裝貨。
只有徐晝,對她死纏爛打了快三個月,抗住了溫芮的冷待,換來了溫芮無奈的一句:「徐晝,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
夜色茫茫,他的眼睛卻格外亮,抬眉,語氣不太正經。
「我和他們不一樣。」
溫芮心想,果然如此,男生都喜歡這麼說,他也沒什麼不同。
「他們是狗屎,」他笑得散漫,「我是狗。」
溫芮微怔,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的不著調和她的循規蹈矩太不同,她慢慢被吸引。那天晚上他倚在車邊,笑得溫柔又恣意,她一時看晃了眼,竟然答應了他的表白。
後來才感受到「我是狗」這三個字的含金量。他不僅是只狗,還是只會犯渾的狗。
第7章 溫芮,他是誰?
第二天早上,徐晝依然在追問她是哪一天。
溫芮去翻了一下,告訴了他日期。
十二月二十四號,平安夜。
他想起來了。
四年前的平安夜,他在好朋友鄒宇航的生日派對上睡著了。
說是派對,其實人不多。鄒宇航的生日和節日趕在一起,就叫了幾個熟悉的好友在他別墅里聚聚。
清一色的雄性,連徐晝帶來的那條狗都是公的。
誰也不許帶對象,這是徐晝事先警告的。
因為他沒有。
那幾個平時浪蕩慣了的公子哥不理解,他們身邊的妞換了又換,徐晝自己不去找個對象就算了,還讓他們必須開「羅漢局」,天理何在?
不過他們都習慣了徐晝的橫行霸道,沒人敢有意見。
那晚上,徐晝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成功把自己灌醉,腦袋一偏,在沙發上睡著了。
至於後面的事,他不太清楚。
他的電話扔在一邊,估計是誰給他掛掉了。
他轉頭看著路鳴,眼神帶著質問,看得路鳴發怵:「又怎麼了哥?」
徐晝忽然想起了什麼:「四年前的平安夜,鄒宇航生日,你是不是沒去?」
路鳴一頭霧水。四年前?徐晝怎麼開始考古了,他哪裡還記得?
「怎麼,是那一年的聖誕老爺爺沒往你襪子裡塞糖讓你記恨到現在?」
徐晝語氣冷硬:「我認真的。」
路鳴見狀,也認真回憶起來:「我想想,好像是沒去。哦!我知道了,那次你不是不讓帶妹子去,我那時交的那個女朋友,叫...璐璐?她不肯,說平安夜必須和她過,和我吵了一架我只能水了鄒宇航。你問這個幹嘛?」
要不是徐晝提的奇怪要求,他可能還真記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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