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壓著她的舌根用力,用鼻子通氣的她越發呼不上氣。忽然,空氣戛然斷掉,窒息帶來眩暈感腦中閃過一線白。
她說不出話,弱小支吾聲被巨大的吸管聲覆蓋,他們聽不見,那一刻許顏覺得自己要死掉了。
本能反應,許顏用力拍打著身旁人的衣側。冷治卿立刻止了動作,其他人也跟著不動。
壓舌板終於鬆開些,許顏鼻翼煽動努力吸著淺薄的空氣,得以喘口氣。
冷治卿收回手,他讓其他人也停了。壓舌板撤開,許顏張著嘴大口吸著空氣,從沒那一刻覺得空氣如此甜美。
冷治卿詢問著她,「怎麼了?」
許顏眼角落了一顆淚,晶瑩的淚珠划過臉龐洇濕了耳發,可憐極了。
她喘了幾口氣才道:「舌頭壓得我喘不上氣。」
冷醫生望著她,目光灼灼,又問:「還能堅持嗎?」
不知是不是許顏的錯覺,冷醫生對她說話的語氣好像變溫柔了。
許顏輕晃了下腦袋,「能堅持。」
手術繼續,冷治卿讓護士輕點壓。
後半段進展非常順利,那顆阻生牙成功完整取出。
其他醫生護士都撤了,她身旁還剩一人,坐在旁邊也不說話。
許顏睜開濕潤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痴迷地看向他,啞著嗓子幽幽道:「冷醫生。」
他又變回那副冷峻的表情,疏離淡漠。
冷治卿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許顏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右手一直攥著他的衣角不放。
「抱歉啊。」許顏依依不捨的鬆開。
他頷首,站起身轉身離開。
幾名護士收拾殘局,許顏慢慢坐起身,看到操作台上器皿中的牙齒,血淋淋的甚是怵人。
她的這個埋伏牙,埋伏的真深,因為牙根太長不好取出只能切成兩塊,可讓她遭了些罪。
一旁小護士遞給她一個冰袋,許顏沒所謂的拿著冰袋靠了靠。她這麻藥還沒過,又不痛又不腫的。
又有一位年長的護士遞給她一張術後注意單,讓她出去觀察一個小時就可以走了。
許顏回過身,望向不遠處的背影,他在淨手。
沒注意到她,沒在搭理她。
許顏點了點頭,提著藥袋慢慢走了出去。
一出門,許顏趕緊找藍可甜哭訴,她今天可遭罪了。藍可甜也很是擔心,責怪她怎麼沒喊她一起。
【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就讓我拔牙。】
許顏低著頭,指尖快速按動屏幕。
忽然,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帘,許顏一下怔住,呆呆地抬起頭,讓她拔牙的罪魁禍首就站在她面前。
他脫了白大褂換回了常服,應該是下班了。
許顏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冷,冷醫生。」
冷治卿盯著她手邊的冰袋,平淡道:「都走了,你還不走?」
「護士讓我觀察一個小時。」許顏恍然大悟般看了時間,「已經到時間了嗎?」
時間早就過了,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也沒了人。
冷醫生輕聲「嗯」了句。
「我馬上走。」許顏尷尬的回道。
冷治卿頓了頓,說了一句,「注意多冰敷。」也不在停留轉身就走了。
許顏拿起手邊冰袋。冰袋涼表面集了許多水滴,沿著她纖細的手臂蜿蜒而下,水滴冰涼划過的水痕卻黏糊。
許顏立刻叫住冷治卿,柔弱道:「冷醫生要回去了嗎?可以……載我一起嗎?」
冷治卿剛走出不遠,慢慢停下了腳步。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今早她是坐冷醫生車來的,現在又坐他車回去。
許顏心裡暗自竊喜,勝利的曙光在向她招手。
通過這一個月多的觀察,許顏覺得冷醫生應該是沒有女朋友。
他每天兩點一線,下班就回家,機械又固定,也沒見過他帶什么女的回家,車裡面也沒有女生用品,她又從醫院其他醫務人員打聽到,冷醫生至今未婚。
許顏這人也是有底線的。平常沒事她喜歡塗石膏娃娃,之前就對一家陶藝館老闆有好感,連著一個星期都去他那做手工藝,直到老闆打了一通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老婆,她當場下頭。
按理說像冷治卿這樣的,長得好工作也好,應該很多人追才是。可恰巧就是因為他性格原因,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久而久之沒人願意攀這座冰山。
許顏倒覺得唾手可得的都是便宜貨,越珍貴的東西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多,感情亦然。
麻藥勁過了,許顏感覺左臉開始隱隱作痛。舌尖抵著舌內側的傷口縫線舔了舔,心裡還在估摸著縫了幾針。
車開進地下車庫,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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