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和裴櫻初入職場,花了大半個月的工資買黃牛進場,那麼恰巧位置相鄰,一聊發現竟是同齡人,甚至同樣在家電企業從管培做起,真摯的緣分從此開始。她們就這樣一邊競爭,一邊在必要時為對方打掩護,日常吐槽公司,有空約著出去旅行,成為這個階段無可替代的朋友。
無可替代的朋友挖著對方的冰淇淋,談論一些女人間的話題。
言秋問:「你理解男人嗎?」
裴櫻答:「不理解。那帥哥就是你那個不想提的前任?」
「嗯。」
「為什麼變成前任,看著他還想做現任。他犯錯了?」
「沒。」
「那就是還可以做現任咯?」
「沒想好。」
「他現在做什麼的?」
「輝上的太子爺。」
「霍,是他啊,傳聞確實沒誇張,帥的。」
「是吧,哈哈。」
「那以後石木老師就是我一個人的啦哈哈!」
「為什麼老喊木木老師啊,都把人叫老了。」
「愛稱啊愛稱,而且你沒覺得木木本來就是周身流露出一種老師氣息嗎!正派、嚴謹、儒雅、禁慾!」
「你見過他周身嗎,那種隔著幾十米戴了海東青頭套和手套的也算周身嗎?」
「看不見臉和手,高大挺拔的身體不還擺在那裡嗎!站得那麼直,狀態那麼穩,多麼為人師表、寶相莊嚴啊!你想想他用那個聲音講課的場景,我要流口水了~」
「唉,別人為了遮臉都是戴個面具,他竟然戴那個頭套,難道不是很有童心、很可愛嗎?」
「你變咯言秋,以前哪有這樣跟我鬥嘴的。太子爺把你給盤活咯~」
「臭裴櫻。」
「哈哈!」
她們寬闊乾淨的石階上,有冰淇淋,有音樂,有燈光,有人氣兒,就這麼聊著,聊工作、聊未來、聊商場裡無人問津的化妝品店,聊明天咖啡喝什麼。
少時的許多朋友隨著所在和經歷的差異,都不再如往時熱絡。但一段路有一段路的際遇,不常和舊友聯絡,說明各自遇到了這段路上更合適的分享對象,大家的人生體驗在拓寬。
到十點商場關閉,兩個女人手挽手走回酒樓停車場,各自找代駕,各自回家,各自迎接新的一天。
*
喻霄這邊,局勢就相對緊張些。
霍小凱沒把龐總糊弄過去,最後還是喻霄到場,幾人去派出所走了一趟。喻霄下手極有分寸,傷情輕微,又是酒後,互相亮明身份後,一切好說。
喻霄能屈能伸,賠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是龐哥,實在對不住,不然您也把我打一頓。」
龐總揉著紫黑色的淤傷,心道輝上畢竟是大客戶:「啊,都是兄弟,下回你得請我喝一頓哈……」
只是,輝上的人知道了這回事,管理層開大會痛批。空降的太子,一回國就在分庭抗禮的路家集團手下搶了項目,這手段本就惹人忌憚,老高層連結的幾方勢力早對他有孤立之心,這事一出,正好師出有名。小喻總手裡的實權一削再削,逐漸淪為擺設。
這事傳到了琴詠那裡,她急忙招喻霄回她那住處,喻霄開始並不理會,但她給他發了一些舊物的照片。
「東西呢?」喻霄進門便問。
「真是個情種啊,不愧是你爸的種!」
喻霄轉身就要走。
「樓上!你房間!」
喻霄就折回來,去樓上。
琴詠跟在後邊喋喋不休:「你長這麼大了,心裡到底有沒有正事?白虧了我給你這幅樣貌,游小姐你都抓不住?你知不知道現在她跟那個畜生走得很近?你還要去喝酒鬧事,這樣下去人家遲早把你老子的東西搶乾淨……」
喻霄把她關在門外。
這是當初他被丟出過後,八年後首次回到這裡。他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歸零了,沒想到學校里那些東西還能留到現在。
褪色發皺的大號紙箱裡,裝著他的舊書包,米白色的防水布料沒大變色,只是歲月太久,不免長了些淡黃色的潮斑,邊上掛著的那個精巧的護身符倒是保存得挺好。喻霄把它取下來把玩,捏了幾下,仿佛尚有隱約的佛香。
說不定,就是她為他求的護身符,保佑了他,讓他能平安、有底氣地歸來,回到她身邊。
男人拎著掛繩,將護身符提高,與他面對面。
「可是,她讓我滾。」
他冷厲的目光對佛並不奏效。Q版的佛陀小人依舊靜坐蓮上,寧靜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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