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尾榻落座,左腿疊在右腿上,人斜靠在左邊扶手,風衣將她小腿以上的身體包裹得嚴實,即使姿態散漫,也是端莊不容侵犯的。
她好整以暇,故意跟喻霄隔開一定距離,因為只有物理上的距離才能讓她對喻霄維持冷漠,以便展開審問。
「忙?晚兩天回?」
「是騙你的。」
言秋後槽牙咬緊,差點沒繃住。
「騙我,監視我,跟蹤我,然後呢?」
「沒……」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前段時間,跟你外公見面的時候,他提醒過,是為了安全考量。」
「說謊。」
「……春茗之後。」
他們太熟悉了,就像他見到她開門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做了個局詐他。言秋也從他語氣的停頓中察覺到他的猶豫和掩飾。
她從神態到聲音都更為冰冷:「說實話。」
男人唇線抿緊,一瞬間好似一片被燈光烤乾的、正待凋零的落葉。
言秋手指掐進軟塌里,逼自己狠心一把,不能心軟,一定要刺穿他所有暗藏的陰雲。
於是她警告:「喻霄。」
喻霄整個人一抖。
「對,從一開始,從我重新拿到手機的時候就開始。我聯繫上霍小凱,讓他幫我去你學校看看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說這話的時候,喻霄出現短暫的無法呼吸的狀態,她好像厭惡他了,會不會真的就不想要他了?
言秋雙眼直直盯著他:「你不該這樣做。」
果然……
喻霄疲憊地閉上眼。
倏而聽到她起身的響動,眼前的光感繼而暗下,是她來到了他身前。
喻霄睜眼就吃了一巴掌。
言秋沒怎麼用力,但把男人僵硬的呼吸打通了。
「你他媽明明可以聯繫我。」
言秋忍了多時,每個字都是從齒縫擠出來的,她真是要被這男的氣死了,打了一下不解氣,按著他胸口往後推,一邊腿屈膝頂在他腿間,強制把他整個人禁錮在椅背和她之間,迫使他仰頭跟她對視。
由自己主導的俯視,才是真正的居高臨下。
言秋自上而下地,跟燈光和月光一起,把他看個清楚。
頭髮垂塌,鬍渣盡顯,神情陰鬱,男人變成淋濕的狗。他穿的一件灰色條紋短袖,後背一片深色,是被汗濕了。
現在正是涼爽舒適的天氣,怎麼會這麼大汗。言秋不禁皺眉,手撈進他後背一摸,滿手冰涼。
他竟冒了一身的冷汗。
像炸毛的貓被人類安撫地順毛捋,他麻痹的神經開始軟化,身體不受控制微微顫抖著。
言秋抽了幾張紙巾,粗魯地給他擦汗,兇巴巴的:「你胡思亂想都快把自己嚇死了!」
「我怕你根本不需要我。」他看著她,偏執、哀怨、消極。
言秋動作停了停。
他說:「可是我只有你。」
這就是他不能示於她的心魔嗎?挖到底部,她觸到了他深藏的,與他的張揚不羈大相逕庭的脆弱不安。
可他又憑什麼任由自己的不安放大對她的曲解呢?
「我也是只有你!」
喻霄別開臉:「不一樣,你有很多朋友……霍小凱說你跟別人交往,我以為你早忘了我。」
啪——
言秋又給了他一巴掌,比剛才用力,他冷青的臉被她拍出點血色。
「你早告訴我你沒死,我也不用為了不那麼難過費那麼些勁兒轉移注意力。」
「有區別嗎?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我能怎麼樣,我能做到什麼,我什麼時候能回來……要我隔著太平洋耽誤你的人生,我做不到。」
「那你現在就給我放下這些狗屁,少動不動自己彆扭鑽牛角尖。我對你很差嗎,讓你要這麼如履薄冰懷疑我試探我?」
「對,是我小肚雞腸我斤斤計較。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接你下班讓人看見了傳到羅董那裡,你是不是也沒打算說?這麼久了,你也沒有告訴你家人我們的關系,中秋你們團聚也跟我沒有關係……因為你沒那麼需要我,所以你不會著急,不會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是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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