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出現了一抹懷念的神色，像是透過這首歌在緬懷某個人、某個地方、又或者是某個世界。

赫芬克斯總覺得在這一刻，她就像是天邊的雲一樣觸不可及。

貝瓔只哼了短短一段旋律，她很快就察覺到了赫芬克斯的視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澀地道：「是我哼得很難聽麼。」

赫芬克斯搖了搖頭：「不，很好聽。」

他笑著看向貝瓔，試探著打趣道：「我有這個榮幸聽到完整版麼？」

貝瓔也笑了：「只要你不嫌棄就行。」

有了赫芬克斯的肯定，貝瓔信心大增，當場給他即興哼唱了一首她很喜歡的歌。

她眼睫微微下垂，回憶著記憶中的旋律和歌詞，輕聲唱道：「你要看一看呀，這世間……」

這是一首溫柔纏綿的歌，柔和婉轉，和貝瓔的聲音正好相配。

路過的人魚頻頻投來目光，甚至有人魚跟著她的旋律一起哼唱。

赫芬克斯並沒有感到任何不悅，他的寶貝就是最優秀的，這點毋庸置疑，她的歌聲十分優秀，被人欣賞也是人之常情。

一曲終了，貝瓔看向赫芬克斯，眼神不避不閃，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求表揚」。

赫芬克斯無聲地笑了出來，聲音低沉，就像奏鳴的大提琴，他誇讚道：「非常好聽，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人族的，我還以為你是一條鮫人。」

貝瓔朝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形，還亮晶晶的，像盛滿了細碎的小星星。

赫芬克斯差點吻上去。

但他強行克制住了自己。

他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被一道悅耳男音打斷了。

「請問，你們是伴侶麼？」

第15章 寫生

貝瓔扭頭看去，看見了一條面容俊秀的男性人魚。

他有著天藍色的雙眸和魚尾，頭髮是海藍色的，柔順地披在身後。

貝瓔下意識錯開了視線。

因為他裸著上半身。

她不知道看哪兒，只能低垂著視線回道：「不是。」

男性人魚聽到她的回答，尾巴立刻搖了搖，漾起一圈水波。

他自我介紹道：「我叫谷德·外瑞。」

谷德的尖耳朵慢慢漫上粉紅色，他有些靦腆地邀請道：「請問我可以和你一起合唱嗎？」

貝瓔還以為這是他對自己唱功的認可，十分開心，剛想答應下來，就聽到了赫芬克斯的密語。

【貝，他在向你求偶，如果不想和他在一起就拒絕他。】

貝瓔詫異地扭頭看了赫芬克斯一眼。

然後她委婉地拒絕道：「抱歉，我還有事。」

谷德看起來才剛成年不久，還是第一次追求女孩兒，聽到這話，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失落神情，讓到了一遍，勉強笑了一下：「好的，是我打擾了，抱歉。」

等和谷德分開之後，貝瓔才問赫芬克斯：「為什麼說答應了就是答應他的求偶啊？」

赫芬克斯解釋道：「未婚鮫人求偶時，會向異性發出同唱邀請，同時尾巴會有規律地擺動，這時候，如果異性答應了，就是可以試一試的意思。」

他無奈地道：「我本來是想等回去再和你說這些的，沒想到你這麼受歡迎。」

貝瓔看了他一眼，道：「受歡迎的應該是你才對，自從知道我單獨為你畫過畫像之後，好多女孩兒都來找我。」

赫芬克斯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然後你怎麼回的？」

貝瓔說：「我說我是走了大運才有這個機會，你們好好練練畫技，遲早也都能有這個機會。」

赫芬克斯仔細看了看她的神情，確認她一點吃醋的神情都沒有，頓時有些泄氣，努力了這麼長時間，心上人對自己居然還是友情。

但他很快又支棱起來，水滴石穿，他相信自己只要堅持下去，絕對會有收穫。

-

「春之聲」比賽很快就到來了。

赫芬克斯觀看的第一場比賽是人魚公主英歌蕾施的比賽。

和她對唱的人魚雖然嗓音也是天籟之音，但是技巧方面略有不足，遺憾落敗。

貝瓔坐在觀眾席前排尊貴vip位置上，視野清楚，音質清晰，近距離欣賞了英歌蕾施悠揚而空靈的歌聲，像是海底深處的回音，訴說著數億年的歷史。

這位公主不但歌聲美，人也美，膚若凝脂，一頭燦金長發，融金般的眼眸和耀金色的魚尾，簡直能晃花了人的眼，要是龍族在這，估計會直呼過癮。

貝瓔和她對視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啊啊啊漂亮姐姐她可以！

評委台上的赫芬克斯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貝瓔從沒對他露出過這種神情。

英歌蕾施下台後，貝瓔下意識想站起來跟上去，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了一道視線。

她順著視線看過去，對上了赫芬克斯的紅眸。

貝瓔：「……」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