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換了未婚夫的腺體後[GB]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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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瓷輕輕地,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喉嚨口有種粗糙的咽痛。

雖然相似,但終究還是不同的。這是他接受的第二起腺體手術,換腺是艾妲所期望的結果,摘除腺體則是他的願望。他不是毫無準備、茫然無措的狀態,他明知一切後果,清醒而果決地將那柄銀叉插/進了自己的後頸。

元帥到底保留了軍人的意志,在那個夜晚,他一邊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因血液迅速流失而僵硬寒冷,一邊用盡力氣將銳器扎入到最深,確保那塊Omega腺體被損毀殆盡,再無法作為器官存在於人體中,分泌信息素,發揮作用。

後頸處,因換腺手術遺留的淺淡疤痕,以及艾妲咬破腺體、標記留下的清晰齒痕,都被嶄新的、可怖的創傷所覆蓋,經過第二次腺體手術,已無法看出先前的痕跡,敷料下是才縫合完畢不久、還在滲血的,猙獰的新傷口。

殘留的信息素輕易地消散,連一絲淺淡的花香都未曾留下。

那種因本能而迸發的臣服欲望,因天性引發的身體的灼熱、隱秘處的潮濕,也隨之消失。衛瓷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艾妲的身影出現在腦海里,他想著她,終於不再帶著天然的畏懼與恥意。

貝爾芬格堡的死囚室里,艾妲曾居高臨下地睨視他,「元帥,現在你一無所有了。」

失去身份,失去榮耀,失去尊嚴,失去一切。

衛瓷在心裡輕聲說,此刻我才是真的一無所有,艾妲。

他甚至不再是一個能夠為她誕育子嗣的Omega了,連最後一絲價值、僅存的功能都隨著腺體的摘除而消失。

他會如同那些腺體永遠不會發育的Beta一樣,感知不到信息素,無法標記他人或被他人標記,並且比一般的Beta更難以受孕,因身體不再分泌Omeg息素後,他的生殖腔將退化萎縮回Alpha水平。

衛瓷微微動了動手指,依舊酸麻無力,他出神地望著虛空中的某一處,胸腔里混著幾種複雜的情緒。

他……該被艾妲丟棄了吧?

她已經完成了加冕,正式成為群星的主人、帝國的執政官,入主玫瑰堡宮處理政務。在那樣的繁忙中,他的消息有資格送到她的案頭嗎?她會作何反應?在她登基前夜引發的插曲,是否攪擾了她的興致?

衛瓷感到一種心臟仿佛被人用手攥緊的酸澀,他已經失去了腺體,這並非是本能作祟。他並沒有對那晚的自殘行為產生悔意,他無法做到……艾妲所期望的一切,無法麻木地背負著罪名、忘卻荷爾戈港的火焰、被鎖縛著為她誕育子嗣,故而這是終結痛苦的唯一辦法。但當標記消除,他們之間的信息素連結斷裂,那道鴻溝愈加清晰……衛瓷蒼白的面龐浮現出一片惘然。

他疲憊地閉上眼,因一時心緒波動,連接著的監護儀器響起「滴滴」的報警聲,角落的護理型機械體立時滾動輪子,來到病床邊,為他檢查心率與血氧。

衛瓷無法動彈,任由機械體忙前忙後,不知過去多久,那一具護理型機械體為他掖好被角,才滾至角落,熄了屏,進入省電模式。

疲倦感漫上四肢百骸,他陷入病床里,任由自己緩慢地墜入沉眠。

……

再度醒來時,窗外日頭正好,人工太陽生產的日光帶著暖意落在臉上,衛瓷半眯著眼,竟恍惚生出一種寧靜感,轉瞬即逝。

脖頸處的銳痛依舊強烈,身體的酸麻無力感則減輕了許多,他的手指遲緩地緊抓住床單,微微用力,想將上半身撐起來。

「……呃!」

猝不及防遭到阻礙,衛瓷又跌回床鋪中,傷口一陣刺痛。他低低喘息著,睜大雙眼看去,視線中,手腕,胸膛,腰腹,腳腕,竟綁纏著柔韌的拘束帶,他如一具標本被固定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那幾根拘束帶因他起身的動作,迅速回彈,如有智識一般,像對不聽話的病人施予懲罰,勒得更緊,綁纏得更牢固。衛瓷下意識想掙脫手腕的束縛,拘束帶反應迅速,懲罰升級,下一刻,數股微弱的電流流竄遍全身。

衛瓷發出一聲悶哼。

帝國元帥向來擅長忍耐痛苦,但他終究不是那個鋼鐵澆鑄般的戰士了,經歷過兩次腺體手術的身體,被這樣微小的電流電擊,竟也會感到刺痛不已。

他放棄了掙動,保持平躺的姿勢,因適才電擊的刺激,胸膛微微起伏著,若撩開病號服,能看見勒緊的拘束帶在胸膛與腰腹留下的顯眼紅印。

……為何會被這樣固定住?衛瓷理不清頭緒,他不是什麼精神科陷入狂躁的病人,也並非瘋狂而危險的殺人犯……或許是因為他死囚的身份,但為什麼昨日並沒有拘束帶?

身體各處被緊勒著,衛瓷感到有些許窒息,他皺緊眉,心底閃過一絲沒由來的,無端沉重的,微妙的違和。

-

玫瑰堡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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