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虛構的叛國罪名自然不會牽扯元帥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繼承了絕大部分的財產,亦沒有媒體找她的麻煩。元帥相當注重家庭關係的隱私性,或許是因為他父親當年的再婚實在荒唐,在他與僅剩的家人,妹妹衛木月共同生活時,首都星的新聞媒體無法挖掘到任何一點他的私人信息。故而其實絕大部分公民都不知道元帥還有這麼一位家庭成員。
艾妲不認為衛木月會過於悲痛。在元帥府,衛瓷曾經哀求著她放他離開,他想見見自己的妹妹,那自然是痴人說夢。後來他被關進弦樂宮時,艾妲默許了他與外界短暫的、受監視的通訊。衛瓷的通訊對象只有同父異母的妹妹,但從他們的對話來判斷,元帥並不是個討喜的兄長。
在這段關係里,他也是一廂情願。那邊年輕的女聲摻雜著些許不耐,艾妲靜靜地聽著,倒並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她與她的兄長們之間的關係要比這糟糕多了。
在後來,元帥被至高法庭公開定罪,衛木月在判決公示的幾日後,便跟隨她因公職調動的丈夫一起去往了天環星區。奧里昂星鄰近銀河外緣,距離首都星有數萬光年,並且越是外圍星區,星軌建設越不發達,除非駕駛星艦,來往極為不便利。
她大概並沒有考慮過回程,亦沒有想過在死刑執行前的九十天裡為衛瓷做些什麼。疑惑、憤怒、恐懼、質問、悲痛、不可置信,她沒來得及展現這些情緒,就已匆匆離開。
露西拉曾向奧里昂星的決律庭裁斷官詢問過衛木月夫婦的近況,答覆是他們的生活平靜且幸福,奧里昂星太過偏遠了,首都星的消息,甚至鮮少能夠傳到這裡來,至高法庭的死刑執行名單亦如是。
她毫不在乎,也可以說漠不關心。艾妲沒有了再投去關注的必要,最後一次得到的情況說明是,衛木月似乎已經有孕在身。
艾妲回想著那些零散的碎片,一縷和暖的薰風穿透窗縫,吹拂著飄動的薄紗。剛才被男人觸感熱燙的皮肉所挑起的,一分輕微的興致,莫名地被風吹熄。
她感到無味。
執政官擰起眉,抽回了自己的手。衛瓷正發著高熱,又跪得膝蓋發疼,勉強支撐著,只為提出那一道請求。在說出口後,他便再難忍耐那種昏沉感,身體搖晃了幾下,向前栽倒下去。
兩人靠得如此近,本應倒在少女的懷中,但艾妲往後退了一步,提起了自己的裙擺,眼神冷淡地看著男人摔在長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
衛瓷狼狽不堪地趴伏在地,他想將上半身支撐起來,手臂卻軟綿綿的,被抽乾了氣力。
他的一番努力,只是姿勢彆扭地晃動了下自己拱起的腰臀。
艾妲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譏嘲的淺淡笑意,像在觀看一場拙劣的馬戲團小丑演出。
她用鞋尖踢了踢男人,「別在這兒礙眼。」
執政官頓了頓,淡淡道,「今晚你就睡在隔間的盥洗室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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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政官大人,我依稀記得,玫瑰堡宮的官員們一直在催促您定下婚事,在您訂婚之前,他們會時刻緊盯著您。在這樣的壓力下,您還開著星艦飛出首都星,真不怕他們圍著您吵上三天三夜嗎?」
「弧光」號星際重型巡弋艦的主控室里,一個穿著首都星軍校制服的灰發女孩,被金屬扣帶固定在一具球形座艙中,她交疊著雙腿,百無聊賴地看著主屏幕上呈現出的星圖。在屏幕的右下角,代表著軍用超級人工智慧Enki的映影閃爍著,重複打出一行小字,控制室權限解鎖人數: 2人。
這一數據會實時更新,不過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有變化了。執政官一時興起,只抓了她這一個壯丁。
阿灰表情呆滯地抓了抓頭髮,一條機械臂伸了過來,遞給她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喝點。」
艾妲坐在另一具球形座艙里,簡單地堵上了阿灰的嘴。
「弧光」號從荷爾戈港啟航,目前剛剛飛離首都星的大氣層,經過一次超空間躍遷。主屏幕上顯示著五光年範圍內的宇宙景象,能看見朦朧的、乳白色的氣體星雲與繁星閃爍的光輝。
再經過一次躍遷,便能夠看到毗鄰首都星的基環星區,這一星區涵蓋十餘顆可住人恆星,皆緊密地拱衛著首都星,錯落地排列成一圈。
在玫瑰堡宮的規劃中,基環星區因地理位置的鄰近,與首都星形成了一個聯繫密切的整體,資源的往來輸送十分頻繁,這自然是互利互惠的。
不過在基環星區的部分人看來,他們付出的與得到的長年累月都是不均等的。在帝國的擴張期,首都星吸食資源的觸鬚伸向周邊的恆星,隨著它的迅速膨脹發展,也榨乾了他們的血與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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